等到空间波动平静下来,凝聚在扭曲视野内的景致是位于马林弗德的房间。
确定了房间里不存在别的异样气息残余之后,稍稍匀回一口气,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把仿真女神重新卡片化,又急急忙忙跑进浴室给自己‘上妆’。
解开所需咒文卡,想了想随即找出准备了很久仍是犹豫不定,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终于不得不使用的卡片,解放后加持到自己身上。
最后强制调整气进入[绝]的状态。
…………
等到镜子里印出来的脸再次变回这些天来慢慢看习惯的包子样,一路上绷得死紧的神经方才微微放松下来。
我也就有闲适一边更换衣衫,一边对着镜子打量,嘴里再顺便啧几声。
[伯爵夫人的新妆]使用效果几乎堪称完美,无论是样貌身材甚至型号,都与原主人一般无二,只是有一点不好…它的伪装…无法覆盖使用者身上经由外力留下的痕迹。
比如说…将下巴稍微抬高少许,我盯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咽喉处那几道鲜红指痕,深深的磨了磨牙。
大将黄猿,波鲁萨利诺!
当然,[伯爵夫人的新妆]之所以会有如此明显的破绽,相信当初念力形成时,美艳的伯爵夫人是出于…女人的某种微妙心态。
索菲亚.安迪.托里斯是罕见的美人,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使用者身上经由外力留下的痕迹’,伯爵夫人是为了能让她的情人看到吻痕一类的玩意…而这种糟糕的虚荣,此时此刻,就变成直叫我想掀桌的为难。
这特么等下让我怎么出去见人?!脖子上的痕迹明显是被掐出来的好么?嘴唇又红又肿,嘴角也咬破了!
还有!
盯着镜子左右审视一会儿,我撩高发梢,略略偏过脸,一看之下,更是不得了…耳朵和侧脖颈后边能看到的位置…星星点点种满草莓一样啊魂淡!
怪不得在香波地群岛,后来迎面撞上的人,盯着我看的眼神那么古怪,擦!
尼玛!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不晓得劳资血小板比健康人稍微缺失了那么点么?这么多淤痕,脖子还可以把衬衣扣子扣到领口,或者系条丝巾,嘴角和耳朵怎么遮掩?
又叫我怎么解释?睡觉姿态不好滚地撞墙吗?
大将黄猿你个抖s的变/态啊啊啊——(╯‵□′)╯︵┻━┻
…………
怀着生吞数十吨炸药的火爆心情,我换好包子.安娜的睡衣,顺便打消象往常一样编两条麻花辫的主意,披头散发的从浴室里出来。
好吧~脖子的掐痕可以穿高领,耳朵和嘴角…好吧~是包子.安娜不知怎么,可能是对昨晚医生开的药物过、敏!
思来想去,总算找出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之后,我按下各种烦躁与惴惴不安,几步转到窗户边,伸手把窗帘拉开。
一瞬间,蔼蔼暮色透过玻璃倾泻迤逦,落日余晖下,视野拓展出去,庭院矮墙之外,街景被镀上一层温吞的暗红。
默默计算了下时间,我发现,这次空间转换耗时…似乎比预计延长些?至于为什么每次使用咒文卡跳跃,消耗时间长短不一,原因始终未明。
究竟是岛屿之间磁力造成空间紊乱,亦或者两个力量本源差距…
片刻之后,我放弃了思考解开这个谜团的意图,想不通的东西多想无益,总而言之,情势还在掌握中就好,大不了,马林弗德一行完满结束后,老老实实开始随船航行,不再动不动空间跳跃就是了嘛~
冲着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包子脸挤出一个扭曲笑容,松开抠着窗沿的手指,我慢吞吞回过头,静静看着房间门。
外边,有脚步声不疾不徐接近,踩着木质地板的步履一道沉稳有力,另一道却显得文弱又透出些焦急?
听了听,之后我从两道行进频率辨认出来人。
领先的人是饭馆老板,另外一位嚒…
…………
“安娜?”
咚咚两记叩门声,合着老板小心翼翼的叫唤,停顿片刻,他加重力道又敲了敲门,声线跟着拔高少许,“安娜?醒了吗?”
“啊——”出声回答之后,我又惊觉不对,赶忙连滚带爬窜回床边,从矮柜抽屉角落翻出一个铁皮小盒,掰开盖子,抓出几颗糖果扔进嘴里,同时慌慌张张跑去开门。
跑到门边抄过挂在衣帽架上的晨褛,一边往袖管里塞胳膊,一边艰难的咽下嘴里的糖果,感觉到变化开始,又咳嗽一声,故意挤出沙哑的声音,这才敢开口对等在外边的人说道,“等,等一下马上开门。”
‘莺声糖’,在马林弗德这些天,我是计算好时间,一次性吃下它改变声音,前往香波地群岛的时候它恰恰失效,而现在我居然忘记重新吃莺声糖就出声!
希望能用‘生病嗓子不好’圆过去,都是黄猿的错!魂淡!
拧开门锁,拉掉插销,我紧了紧衣襟,通过拉开的这道不大不小缝隙,小心看着门外。
此刻天色将暮,走廊里已经亮起灯,只是天光尚在,与昏黄灯火两相缓冲,居然很奇妙的营造出光线不足的暗沉感。
老板站在门外,看上去面色略显诡异,“安娜——”开口之后,又象是不知如何措词,一副欲言又止外加犹豫不定的模样。
沉默几秒钟,老板整了整微微扭曲的面部表情,视线游移着偏到右边,嘘咳一声,最后仿佛是求救一样,回头看着站在他后边几步开外的人。
…………
慢慢的眨了眨眼睛,我抬高目光,把视线跟着老板投过去,“马休…先生?”
“还是让我来向安娜小姐解释。”马休先生往前踏出一步,略略颔首致意,等收到他视线的老板如蒙大赦一样让出堵在门边的位置,他紧接着沉声问道,“可以进去详谈吗?”
“呃——”我把询问目光丢回给老板,就见他捣头如蒜,随后又递给我一个合着歉意与担忧的眼神,老板却也不说话就这么飞快退场。
瞪着象是身后有海王类在追一样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老板,我隐晦的抽了抽嘴角,收回目送老板离开的视线,脚下退后,手里把门带开,“请进,马休先生。”
狭小空间闯入半陌生男人之后更显逼阙,我筢筢头发,原地饶了两个圈子,干笑几声,“实在抱歉,没办法招待您呢~”
这位海军将官一进来,别说找个位置给他坐下,眼见着两人就把空隙给填满了转身都困难,所以还是站着好了…顺便还能长话短说下嗯~
之后,耳朵里蓦地传来门扉阖上的轻响,我身形一顿,猛地抬头,“诶?!”尼玛!你关门做什么啊啊啊——
收回关上门那只手,马休先生站在门边上,又习惯性将双手背到身后,眼神里带着些职业性的审视与压迫感。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马休先生方才沉声开口道,“今日上午时分,马林弗德警卫军带走约翰.康诺尔,调查昨夜发生在此地的意外事件。”
“经由审讯,犯人已经全部交代…”
…………
呃——我站在原地微微有些发愣,海军将官马休先生,用冷静坚硬的声线继续毫无起伏开始叙说,他口中,昨夜被推落楼梯的来龙去脉,还原后是这样的:
老约翰的动机,不过是做贼心虚外加嫉恨不平。
虽然被我强制抹去那段畸形关系的记忆,安娜的收养人却没有遗忘他的那些肮脏念头,只是不再记得自己早已经得过手…这从近十日,冒牌货的我每每被各种眼神盯得想弄死对方,就可以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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