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怎么被粮食养这么大?
不过这也怪不得皇上,他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做熟了的,不知道苹果是长树上,土豆是埋地底下的,也属正常。
刘福成在车上放了不少好吃的,傅遥一时无聊,便摸出来吃,糕饼嚼了四五块,喷的车厢里尽是饼屑子。
赟启看着她,眉角微微皱起,“你消停一会儿行不行?”
傅遥笑着应“是”,心里却道,出城二十几里都听他问东问西的,也不知谁不消停。
吃了东西有点渴,一摸身上,才发现没带水袋,便腆着脸向赟启讨水喝。
赟启对刘福成示意,“把朕的茶具拿出来。”
一个精美的茶壶和一包洞顶乌龙的贡品茶叶摆在面前,至于水,那肯定是没有的。
傅遥叹口气,看来她真是高看他们了,还以为皇上出行定会什么都准备的。这连热水都没有,还喝个屁的茶啊?
正好路边有一个茶寮,她便道:“三爷,下车喝点水,顺便吃点东西吧。”
赟启点点头,刘福成忙搬了个凳子,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下来,走进茶寮又先拿一块白布使劲在桌上椅子上抹着,直抹得见了光才作罢,随后拿出那个精致小茶壶摆上,吃饭的盘碗也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傅遥看得直皱眉,这样的东西一用出来,被人瞧见,不怀疑他们的身份才怪了。
伙计端上来几大盘包子,笑道:“爷,咱这茶寮地方小,就只有包子和热水,您对付着吃点吧。”
赟启拿了个包子看看,嫌恶地抛开,他一向是不吃韭菜的。
刘福成道:“爷,咱有自带的吃食,奴才这就给你弄点好吃的。”
他到了锅灶前抢了伙计的勺子,要亲手给主子下一碗鸡蛋面。那伙计撇着嘴,很觉稀罕,还没见哪个出门的人这么讲究呢。
刘福成以前在御膳房待过,厨艺也是顶级的。不一会儿面下好了,撒上一把小葱花,闻着喷香喷香的。
傅遥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和皇上共用茶具盘碗,那面也没她的份,她只要了几个包子蹲在地上吃,茶寮的伙计给她泡了一碗茶叶末沏的大碗茶,她也照样喝的滋溜滋溜的。
一边咬着包子,一边瞧着赟启拿姿作态的细嚼慢咽,那姿态如天上云霞,如瑶池仙子,端是与世无争,慢的厉害。她不由暗道,吃个饭都这么费工夫讲究,他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啊?
杜平月也在啃包子,蹲在她旁边,胳膊肘捅了捅他,“你想干什么?”
她一想坏事的时候小眼神都倍儿亮,他对她熟知已久,又怎么看不出来?
傅遥调皮的扬了扬眉,凑到他耳边道:“皇上是没吃过苦,这般养尊处优,吃个饭都这么享受,如何了解老百姓的苦楚?”
杜平月咽了口包子,“那你想怎么样?”
“叫他吃点苦头。”
杜平月好笑,皇上她都想算计,还真是够狂妄的。
他却不知傅遥深受皇恩,既然当一天官就要为先皇尽一份力,把这个小皇帝拉入正道也算是她报恩了。只是这良苦用心别人可未必体会,说不得还要秘密进行。
她拉着杜平月到了一边,低低说了几句,杜平月平淡的脸顿现惊异,“你真的打算要这么做?”
看傅遥连点几下头,他不禁摇起头来,“疯了,你真是疯了。”或者就是闲着没事找事干,小皇帝懂不懂民苦,关她屁事?
傅遥推了推他,“快去,咱们在前面二十里的葛家村汇合,那儿地方偏僻。”照赟启这吃饭摆谱的劲儿,到了晚上能走到葛家村就不错了。
杜平月叹口气,转身走了,傅遥在后面喊:“别忘了带上石榴。”
她喊的声颇大,赟启听到不由皱皱眉,让人把她叫过来道:“你让杜平月做什么?”
傅遥心道,这小皇帝还挺敏感的,还没算计他就开始犯疑心病了。她笑道:“我叫他去前面探探路,再往前走就是平府地界了,他地面熟,先给主子安排一下食宿。”
赟启微微一笑,“还是你想的周到。”
吃喝完了重新上路,手下的侍卫扬手甩给伙计一锭银子,看得傅遥直翻白眼,丫了个呸的败家子,自己糟蹋钱也就罢了,还弄得手底下人都跟大爷似地。
上了车继续往前走,走了二十里地杜平月果然在葛家村等着他们,他站在小坡头上,看见傅遥远远地便挥起了手。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