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壁清野,南岸的一些百姓尽可能的都带过对岸去,还有周遭所有的土寨,一律不准向石逆买一颗粮食,如果敢胆贩粮米,以通敌罪论处,杀无赦——”
王应元连连点头,同时再看刘暹的目光就不同了。很有见解么,跟那年轻的相貌比,老道的太多了。
“南岸营垒修筑的时候,王千户,老有劳你多加协助啊!”
“这个自然。松林地司责无旁贷,大人放心就是。”
营垒扎在大渡河南岸,也就意味着背水一战,即便对岸船只都在友军的掌控之下,那也是置死地而后生的狠辣手段。
王应元本事不大,却是有自知之明的。刘暹这样的人,现在这样的局面,只要他能挺过这一关,日后前程远大,根本不是他这种土司可以望其项背的。
虽然就现在地位来说,自己用不着巴结对方。王应元却也绝不会笨到结仇的。刘暹说的那些事情,他只要还站在满清立场上就是要做的,派人帮忙修筑营垒更是举手之劳——土司手下还会缺奴隶吗?
八日,刘暹全军渡过大渡河,往老鸦漩驰去。
老鸦漩,这里就是石达开最后的被擒之地。历史上这一幕发生在一个月后,石达开六千余部遣散四千,自己束手就擒步入清营,以图换来部下的生机。最后被骆秉章在成都凌迟处死,至死不吭一声。
老鸦漩再往南,沿途路上山林密布,道路狭窄,很不好走。
两天时间,队伍才走到了大盐井司,有王应元派来的亲随做向导,当地的土寨自然不敢将刘暹一军拒之以外。而刘暹也不强征强取,拿钱买物,登时令当地的土寨土村落的百姓按下了心。
刘暹安营扎寨,休息了整整一日,再往前走没到大村,前路的侦察兵就跟石达开的马队碰上了。
带队的侦查小队小队长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太平军能来这么快!
当下谨记刘暹吩咐的小队长立刻带人隐入了路旁的山林,然后在太平军马队过去后,火速返回禀报。
刘暹却没被吓着。他记得很清楚,石达开是五月十四日到达的紫打地,先头马队数百人都过了河,当时大渡河北岸一个清军都没有。但是过河的部队又被石达开召回了,石达开想等辎重后续抵到后一块过河。紫打地桥那时也没被王应元毁掉的,咳咳石达开一心北上,自也没去分兵拿下松林河。然而第二天大渡河流域就连降暴雨。
三日的大雨之后,唐友耕就已经到了对岸,王应元也毁掉了紫打地桥。大渡河河水暴涨,汹涌湍急,更有一波接着一波的洪峰。石达开最精锐的五千部队,就是在划着木筏渡河的时候被一波恰来的洪峰淹的片甲不得还的。
骆秉章那么厚的脸皮,在给北京写捷报的时候都不敢昧了河神的功劳,言称‘河神助顺’,可见这场连天大雨对清廷的利益。
刘暹从老鸦漩到大盐井司,中途就用去了两天时间,又歇息一日,再加上兵渡大渡河到老鸦漩的二十多里,和大盐井司南下的半日路程,侦查小队来报蹦到了石达开的马队,刘暹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