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季少一挤眉弄眼一翻,轻声说:“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呀,来看看吧,死不了,又活了。哈……咳——”
帅不过一秒,容也竟呛了半口空气。
季少一沉着脸走上前,冷冷说:“行了,闭嘴好好休息。”他其实是来找顾若的,没想到顾若睡着了,容也倒是醒着。
他伸手打算叫醒顾若。
容也皱眉问:“咳,你干什么?”
“我有话要问他。”
“别……”容也咬着牙,一把推开季少一的手,随即猛地皱眉,痛得直抽气。
季少一吓了一跳,忙按住他,才要说话,却听容也嘘声说:“让他睡,都一夜没睡了。有什么话明天再问,他跑不了,我向你保证。”
容也痛得脸色更白了,连声音都打着颤,目光始终看着顾若没有移开。
季少一犹豫了下,终于点了点头。
容也松了口气,他见季少一转身要走,只好叫住他:“季少一。”
他皱眉回头。
容也冲他咧了咧嘴:“口渴。”
季少一二话不说,转身倒了水递给容也,又想到容也没法坐起来,直到过去小心扶着他的头打算喂。
容也却蹙眉说:“等,等……你这么喂,是想谋杀吧?”
季少一的脸更冷了,看容也的目光不怀好意。
容也继续说:“别这样看着我,我这是全麻手术,8小时内不能直接喝水,你应该不希望看到好不容易被抢救回来的我,被你胡乱喂水,气管堵塞而亡吧?”
季少一没好气问:“那怎么办?用吸管?”这里拿有什么习惯,他转身就把一支未拆封的针管拿了过来,低头就要拆。
这笨手笨脚的样子把容也逗乐了。
季少一睨视他一眼:“笑什么?”
“季队长还真是不会照顾病人。”容也看了眼一侧桌上的棉签,说,“你用棉签沾了水涂在我嘴唇上。”
季少一愣了下,终于丢下了手上的针管,抽了根棉签过来,又看了看容也,不快说:“等着,我去找沈护士。”
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他不是不会照顾人,就是觉得照顾大男人觉得特别别扭,尤其……是面前这个从小就不掩饰自己性取向的容也!
偏偏容也不打算放过他,见他要走,咳嗽两声说:“沈眉一个人要照顾那么多伤员,你就涂点水,花不了你几分钟,咳咳,真是……跟你废话那么多,我嗓子都冒烟儿了。我说季少一,你帮不帮啊!”
季少一尴尬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他终于还是转身回来,果真听话端了碗,一手拿着棉签沾了水给容也涂到唇上。
容也舔了舔,笑着说:“你多涂几遍,一遍怎么够?”
季少一又给他涂了。
容也心情挺好,凝视着他问:“是不是感觉在帮女朋友涂唇膏?”
季少一的脸色忽地难看了,重重放下了碗就要走。
容也跟着生气说:“开个玩笑而已,你就是这么对待跟你出生入死的战友吗?难道我们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的情分,还不抵我随口一句玩笑话?季队长是狠心还是玻璃心?”
冷嘲热讽的时候,容也就会阴阳怪气叫他“季队长”。
季少一暗暗沉了口气,把愤怒都压下,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从小就和容也不对路,就冲他嘴巴里蹦出来的话,季少一分分钟就想按住他一顿胖揍。
最终,季少一被容也拖着喂了半个多小时的水。
直到沈易来找他,进门看见坐在容也床边的季少一,端着碗一副贤惠的样子,沈易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季少一终于冷着脸走了。
顾若抬起头,看着容也得意的样子,皱眉说:“你这么整他要是被他知道,小心他收拾你。”
容也回头看着他笑,只问:“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顾若早醒了,听着容也让季少一别吵醒他时,他就忍不住装睡了。后来又听容也说口渴让季少一喂水喝,他就知道容也要整人了。
大手术后不能直接喝水是实话,不过在唇上涂水只能防止嘴唇缺水干裂,并不能解渴,所以才要输液防治脱水。
顾若看了看床边的点滴还剩下不少,起身调慢了些,这才回头说:“再睡会儿,我出去下很快就回来。”
“你去哪?”容也有些紧张看着他。
顾若笑一笑,说:“季队长都找来了,我还是识趣一些。放心,你现在躺在这什么都不能做,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毕竟我是营地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医生了。”他轻轻拍了拍容也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
季少一和沈易一前一后走着。
沈易笑着说:“我是看您怎么那么久没出来,所以进去看看。要说您照顾病人原来还挺有一套的啊。”
季少一的脸色有些冷,不过此刻沈易说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死季队您也不用成天端着,记挂嫂子就打个电话回去,我有时候晚上想起亲人都会眼红的,大家都理解嘛!您看您不打电话回去,成天带着照片有什么用?要不,现在去打一个?”
“打什么打!打你怎么样?”
沈易得脖子一缩,见季少一已经大步往前走去了,是他说错什么了吗?难道季队和他女朋友吵架了?
可是不对啊,没见面没通话的,什么时候吵的架?
顾若看见沈易呆立站着,跑上前问:“季队呢?”
沈易茫然往前一指:“回帐篷了。”
顾若径直就去了。
直到顾若的身影远了,沈易才想起季少一突然发了大火的事,他忘记提醒顾若一声了,这下,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