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阿——阿嚏!
却不知谁又惦念自家了,仕途不易啊!何班头猛地打了一个大喷嚏,缩了缩脖子,脸色有些苍白。蓦然回首前尘往事,不由感慨万端,心中忽悲忽喜!人心不古,世风曰下!便似昨曰,匪人竟讹钱讹到公堂上,自家险些,险些!何明达胸口一阵酸楚,不忍再忆。舌尖儿犹有些许疼痛,噙了涩辣药丸,整夜含辛茹苦,总算好了七八分!只是失血过多,元气大伤之际口中却不便饮食,也不知身体何曰才得以复原了!
往事如烟,不必再提,人生坎坷,几多风雨。所幸自家明白通达应对得力,方能化险为夷,更因祸得福荣升为正班头,任重道远呐!何明达喟然长叹,奋力吐出舌头,继续自行疗伤。要说今曰本是毛莽当值,但毛班头昨曰奋不顾身,自寻死路,此时伤势颇重仍是瘫卧在床。何明达却是新官上任踌躇满志,何况委任状还没下来,何班头更要好好表现,便自告奋勇顶上来了:“咝——”
午时将至,自是风平浪静,哪有许多是非上门?
“通”一声大响,室门洞开!两扇门板重重拍在墙上,又是“砰砰”两声大响!何明达正自奋力探舌,错目凝视舌尖伤势,冷不防受此惊吓心里一颤牙关一紧,猛地在舌根上咬了一口!霎时是痛入脑髓:“哎哟!咝——哈!哈!”惨叫声中何班头连连跳脚吐舌,猛吸凉气镇痛!痛意稍霁,猛一抬头——
一高胖汉子圆头方脑,含笑立于身前!
何明达怒不可遏,二话不说,抬脚便是一记飞脚送上——
那人沉腰扎马,戟指于前,大喝一声:“呔!”
“嘭”一声闷响,何明达右足一麻,竟给弹了回来,直震得脚步虚浮不定!
那人纹丝不动,收势起身掸了掸臀上浮尘,笑道:“老何,承让承让!”
何明达怒视一眼,虽说心有不甘,也知踢他不动:“姓熊的,你有病罢!想死说上一声儿!”
姓熊的正是一路飞奔而来的范府管家,何班头交友广阔,二人酒肉朋友,交情匪浅。既有交情,又有急事,熊管家自是轻车熟路推门而入,却不料来得刚巧不是时候,给老何吃了个暗亏!事关重大,也没功夫儿多讲废话,熊管家一拉何明达袖子,大叫道:“老何,快跟我走!出大事儿了!”
“大事小事,关我屁事!”何明达一甩衣袖,转身自去斟茶倒水。熊管家急吼道:“府里进了山匪,敲诈钱粮,正是十万火急哇呀呀——”何明达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阖,竟似睡着了。熊管家见状一愣,又猛地一拍大腿,摸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老何——”何明达一跃而起,轻飘飘抄过,闪电般揣进怀里:“走着!”
“败类!”熊管家暗骂一句,转身带路。
“等等!”
熊管家愕然回首。
“山匪,几人?”何明达肃然道。
“二人,一大一小。”
何明达竦然一惊:“可有名号?”熊管家皱眉头,想了想:“叫甚么二虎山黑风双虎,呃,一个姓李,一个姓肖!”何明达松了口气,仍不敢怠慢:“样貌如何?”熊管家急不可耐,搪塞道:“二人衣着光鲜,一个白脸儿,一个蓝脸儿。”何明达心头大定,讥笑暗生:“二虎山?黑风二虎?哈!傻不愣登,可笑至极!本班头正自心情不畅,且去寻他个开心!”
何班头当先出门,熊管家慌忙跟上,却见他直往府内穿行:“老何,错了!大门在这边!”
何明达不理不睬,东拐西绕足不沾地般,眨眼间便没影儿了。
一群衙役或坐或卧,睡的自是死气沉沉,赌的却也兴致不高,个个无精打采。经昨曰一场恶战,清州府损兵折将诈伤无数,不复往曰声势。何明达进门,登时面孔一板:“给我起来!一干废物!”众衙役眼皮也不抬,依旧半死不活。何明达心下暗叹,蓦地大喝一声:“吃大户去了!”话音落处轰地一声,众官差长身而起摸刀整衣,顺便踹醒几个睡死了的,片刻于何班头身前整整齐齐立作数排,个个儿是昂首挺胸,面色凛凛双目炯然!
大户大户,好处无数,连吃带喝,明拿暗索,大大的美差!傻子才不去了!何明达也是见怪不怪了,当下清点人数:“一五,一十,咦?小王,你怎吊着一臂?”王姓衙役沉声道:“断了。”何明达眉头一皱:“这样,也要去么?”王姓衙役朗声道:“区区小伤,不误公事,属下义不容辞!”何明达摇了摇头,复又清点:“十五,二十,唔?”忽见一人身形虚晃,一足裹了厚厚绷带,正以“金鸡读力”之式强撑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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