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吐,倾吐,是时一吐心声,放声纵声高歌!
啊——
啊————
啊——————
直至登上顶峰,才知此行不虚。
沐掌教说的对,方殷是应该来,早就应该来了。
放声一吼酣畅淋漓,胸中郁气一扫而空!没有甚么,没有甚么,原本就没有甚么大不了,何必顾影自怜一心叹命苦,何必恨天怨地满腹是牢搔!谁也不该你,谁也不欠你,而大家本来就对方殷很好啊很好,怎就还不知足!她是不爱方殷,方殷心里明白,那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真的,无可奈何。
嫣儿,嫣儿。
想到她却仍是酸楚,心,抽痛。
是想将她忘记,然而刻骨铭心,怎能,怎忍,又怎会忘记了她!
忘不掉,那便记着!
就是。
此为观云台,此为观云意。
依稀耳畔,音容宛然——观云台,立人志。
却已不必再登,方殷已然明白。
信步而过,入太清殿。
高大雄伟,古朴庄严。
一般沉静肃穆,一般清冷幽暗。
不灭的是香火,香气缭绕,烛火淡淡,折射出供坛之上无数灵牌,幽幽的光。
他们都在看着方殷,方殷也在看着他们。
一眼千年。
沐掌教不在,殿内无一人。
是了,还有方道士,一个活生生的人:“老杂毛儿——我来了——”
“来了——来了——”无人应答,回声作和。
哎!你看,这人办事儿就是这么不靠谱儿,叫了人家来,自个儿又不在,他应该在这里等着方殷才对嘛!方殷叹一口气,顿觉索然无味。当然,这也怪不得沐掌教,沐掌教又不知道他要来,沐掌教作为一教之长,自是很忙的。是不在,确是不在,老杂毛儿是个长耳朵,要是听到动静儿早就跑出来了。
没办法,只好在这里等着他了。
方道士抓起供坛上的点心,坐下开吃,一点儿也不客气。
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稳,也没吃上几口,忽听身后脚步声起,有了动静!
一回头——
一个人走上前来,一般是抓了点心,一般地坐在蒲团上大吃,半点儿也不客气。
方道士怔住,直直看过去——
这是一个老道,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道袍,头顶胡乱挽了一个簪,寻常面貌。说是寻常,方殷见他却是吓了一跳,方殷并不认识他,方殷在见到他的时候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这老道没有三百岁,也有二百五十岁了!但见发如乱堆雪,但见皱纹千万条!但见老眼两昏花,但见,是不见,老得没了一颗牙!
衰败腐朽,乱披白发,何以形容?老树开花!
不用多说,这一个,就是传说之中的上清峰顶,老神仙!
可是方道士并不知道那一个传说,方道士有眼不识泰山凡夫俗子一个,在见到老神仙之后和他说的的第一句话就是:“奇怪奇怪,你都没牙,怎也吃得挺香?”老神仙看也不看,只顾大吃,口里含糊说道:“小木头,小木头,这可真是不像话!你这偷吃供品也就罢了,却是三天不送饭,想着饿死本仙人么?”
小木头?方道士又是一怔,旋即失笑:“可不是,小木头,哈哈!”
“哎呀呀!”老神仙忽然惊叫一声,见鬼一般看将过来:“你,你不是小木头!本仙人怎没有见过你?小孩儿,你是谁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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