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用,所以应该很清净。
格雷很喜欢北都学园的训练场地。虽然只是学校的场地,损耗又大,本来应该降低成本,一切维持最低限度的功能就可以,但北都学园在硬件设施方面从来不会打任何折扣。
这里的练功房甚至让格雷想起了多年以前自己练功的地方,充满了汗水和荣耀。
但是,那毕竟是他不愿意去回忆的东西。
踏着对于练功场所来说打扫得太过干净的楼道,格雷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三楼。其实,综合训练楼的练功房有好几个,每一个都是他天天来回巡视的,完全没有必要上三楼,所以不自觉地走到三楼的时候,格雷自己也有一点吃惊。
右腿有一丝微热的感觉,是那个女孩的关系吗?
就是前一天晚上的事情,那个女孩双手的触感,竟然真的让他的右腿有了一种久违的放松和舒缓感。
格雷是个永远被疼痛扼住喉咙的特殊的人,那一刻,痛感之神似乎在那女孩小手的迷惑之下,小小地打了个盹,有那么片刻放过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平常就是一种幸福呢?对于格雷来说,不疼的感觉就可以称得上幸福,确切地说,“不那么疼”,就已经足够好了。
很奇怪地,三楼的练功房传来了低低的音乐声。
谁在这里?
整整一个星期了,给那些考生们压上了几乎在他们承受能力极限的负荷,所以今天,多数人应该是连床都不愿意爬起来才对。
格雷脚步轻轻地接近了音乐传来的地方,发现果然有人正在随着音乐起舞。
居然是她!
因为没有任何人在,所以女孩似乎已经彻底脱离了尘世,完全沉浸在了音乐和舞蹈的世界中。她的神情和身体都异常放松,长发没有象平常那样整整齐齐地盘起,而是像流水一样地披散下来,又随着她的动作像柔软的水草一样摇曳。
在自己生长的地方很少有人拥有这样的长发,漆黑如墨,不知为何让人感到神秘万分。
格雷看了一会儿,看不出她到底在跳什么。她只是闭着眼睛,似乎不再受意识的支配,而是只听从身体的引导,随着音乐舞动。不过少顷,格雷就已经发现,原来她跳的还是这些天学习的基本动作大串烧。
不过此刻她异常放松,显然是想起哪个动作就随意地跳出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怪里怪气的手势和姿态,不少动作是格雷只在祭祀舞蹈中才多少看到过几次。
她这一段跳得并不是十分优美,也没有什么章法,近期练过的基本功有了很大的进步,但还远远不够。可是十分奇怪,就是这样的她的舞姿,居然莫名其妙地抓住了格雷的视线。
就像第一次看到她,她在舞台上以一种近乎胡来的方式演绎维拉·萨卡洛娃的名作《天空的边界》。此刻,格雷在她的身上重新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令人介意的东西。
对于舞蹈,格雷的眼光是极其挑剔的,究竟是什么,会这样地引发了他的兴趣呢?一向以看问题清晰透彻自居的格雷·范塔西亚发现自己竟一时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的舞蹈并不优美,却莫名地可以让人想到天空,想到青草的绿色,听到自己的心跳,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蓬勃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