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要留下来啊?!太好了……”顾如雪转身看向大伯,都六七十岁的人了,一个人飘在外地确实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回来,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该多好啊!
“如果是这样,不如先去我家吃午饭。我另外有一套两居室空着,等会儿让人收拾一下让给你先住。回头让小顾和行芬陪您四处看看房子,看中了可以让小顾找装修公司帮你把后续的事情都做了。”俞行光放慢车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大伯留下来,但如果他肯留下来,他一定把无儿无女的他当自己父亲一样的孝敬。
“也好。”大伯从来没跟他们提过任何的意见,不过对于俞行光今天的安排他却是点头同意。
“串串,你跟行芬打个电话,看她在不在怡景。如果在,让她找人现在过去帮我收拾一下房子;如果不在,把钟点工的电话问着,然后马上落实这件事。”调头转弯,俞行光又将车子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房子的事情我安排好了,不过……姐说,她打算在一个有海的城市里待产,而磊子的工作也全在网上完成,短期内没打算回怡景。”打完一圈的电话,顾如雪连忙向俞行光汇报情况。
“不错啊!两个人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么洒脱、这么幸福了。”俞行光一笑,边开车边感叹。
“不知道夏青跟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呢!真希望他们快点结婚,不然真是两个……”顾如雪从来不说谁是坏人,只是真的很想说他们是两个“祸害”。
感觉他们一天不结婚,一天可能就对别人的婚姻会有破坏作用。
“你呀!有空看看娱乐版的消息,夏青上个月已经跟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举行了耗资百万的世纪婚礼,据说那小姑娘是奉子成婚。”从来没有跟顾如雪“八卦”过谁,不过这无意中看到的消息,还真应该跟她八卦一下。
“啊……那、那个女人呢?!”顾如雪差一点没喷出来,周雪用尽心计圈圈绕绕,七八年竟然让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取胜了。这一次她没有败在俞行芬的手里,却败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她又不是知名企业家、富婆,娱乐版谁关心她啊!对了,中午在哪里吃饭?!我好停车。”快到家了,俞行光说起了正事。
“回家。我跟我妈打过电话了,她过去做饭了。”顾如雪连忙回答。
“行光,你的车现在还能不能进省委家属大院?!”回到家里,顾妈妈果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席间,大伯边吃饭边与俞行光说着。
“房子退了以后我把通行证也退了。”俞行光如实回答。
“那现在进去需要门口的值班室打电话向里面通传?!”这肯定比有通行证要麻烦,大伯触了触眉心。
“是想要看望哪个老朋友吗?!我等会儿陪你一起去吧!”大伯常年生活在国外,对现在怡景的许多情况都不太清楚,所以俞行光打算做他的秘书全程陪同。
“我想去严应杰的家,他的女儿严蜜不行了。”又喝了两口汤,大伯第一次跟俞行光这样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你跟严书记……是故交?!”关于大伯的事情他从未在父母那里听到过,所以俞行光也比较感兴趣。
吃完饭,大伯起身坐到客厅沙发上,双手抱肩,深吸一口气。目光深重的看着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似乎陷入了许多只有他知道的过往之中。
今天天气很不错,俞行光让顾妈妈带儿子出去逛逛,然后自己坐到大伯的身边陪他。顾如雪泡了两杯毛尖分别送到大伯和俞行光的手里,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大伯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工作和人生都是失败的。当年下乡在地方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当地的女孩子。她没有读过一天的书,但是人很不错,又善良又热心,常常给我们这些单身汉洗衣服、刷鞋子,与我们打得一团火热。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城里下去的年轻人,都特别不习惯下面的生活质量和生活环境,得到她的帮助那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神气。在一群人中,那个女孩子对我特别的好,常常从家里带两个煮鸡蛋来为我改善生活。总说我是城里来的,在下面一定不习惯,其实她自己瘦的一阵风儿就可以吹走,可是却舍不得吃两个鸡蛋。在下面的工作很单调、也很苦,慢慢地,我真的就跟她走近了。被家里人知道以后,爸爸妈妈都特别反对。他们的意见是找什么样的他们并不苛刻,可是绝对不能找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因为压力重重,后来我与她断掉了关系……”端起水杯,大伯一口气将茶喝了个光,只剩下茶杯底部一层厚厚地茶叶。
顾如雪连忙接过茶杯为其续水,知道像大伯这样一个孤单的人能打开话匣子并不容易。
“后来文化革爆发,镇政府被人围了,电话线被掐断,当时十几个人困在政府大楼里没吃没喝三天,一个个都要饿的晕死过去。她揣着十几个馒头和两个鸡蛋,半夜从布满荆棘的后墙翻过来,伤痕累累地来到我的面前,分了我一个馒头和两个鸡蛋后,又安静的把东西分给别人……我知道她是专程为我来的,可是我当时却连跟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句话的勇气也没有。再后来两天,她每天都带食物从后墙翻过来,每天都是弄的旧伤上添新伤,也总是会多给我两个鸡蛋,可是我依然没有勇气跟她多说一句话。后来事态平息下来,镇政府当时被困的十几个人中所有的单身汉几乎都开始追求她,把她当作救命恩人,只有我……”说到痛苦处,大伯侧过脸去。
许多的事情,也许当初只要一句话,与现在的结果可能就是两样。但当初就是少了那句话,所以才注定今日的结局。
顾如雪深吸一口气,那个年代的感情……真的太……
“后来我调离了那个地方,听说我调离的那一天晚上,她在出镇的马路边等到了半夜……那个时候人的感情很奇怪,又渴望又害怕又不敢反抗,郁闷之中我丢下一切跟同学去了国外。本来是想要逃离那个禁锢思想的年代,不料却又坠入了另一个无底的深渊之中。国外一切讲钱,在那里根本谈不上感情和自己的时间,每个人基本上就是赚钱的机器。而且每当我想到感情的时候,满眼全是当年那个女孩子伤痕累累的样子,让我根本没法看到别的女人的好。在美国这么多年我积累了不少的资产,可是老了……有什么用呢?!后来,我听熟人说,那个女孩子嫁给了当时一同被困在政府楼里的一个工作人员,也就是现在的严应杰。可是她的命并不好,虽然严应杰做了省委副书记,待她也不错,可是今年年初她的儿子得癌症死了,留了一个才一岁的孙子。现在,她那个智障的女儿、也快不行了……”
“什么?!严蜜的哥哥也出事了?!”顾如雪还真是没听说,前几天严蜜还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提起过哥哥的事情,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安静下来,她也很理解,这又是严书记对自己儿女的保护吧!
以前觉得严书记这个特别的古板严肃,可是现在顾如雪觉得他异常的形象高大!
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才会追求一个目不识丁救过自己的女人为妻;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所以在女儿智障后一直不离不弃的关心倍至;他是一个极有爱心的男人,在失去儿子的时候还能泰然地与将要离去的女儿相守……
“严辉不是在外省一个县市里做县长吗?!”俞行光竟然也不知道,还以为……
“很年轻,才三十二岁。”大伯点了点头:“所以你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