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功力。
李炫的惊讶和佩服不亚于何尽欢,不同的是,车内开着空调呢,短时间内却湿透整件衬衣。对整个集团来说,自己勉强跻身中层,然而,秦纵遥诸般情况信手拈来,措辞精细详尽,滴水不漏,远比普通褒奖更令人愉悦信服。撇开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好运气来说,他能牢牢掌控整个集团运作,确实还是有不少真本事。想到这里,汗流浃背的他不禁记起前几天来自潭城的一通电话,顿时心生忐忑。
小心藏好自己的突兀思量,他一边回头笑笑道谢,一边暗下决定:
甭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自己绝对要站在秦纵遥这边。
跑了十一年业务,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还是有几分把握。
“李经理不必客气,你在滨城多年,嘴甜甜开始接受收购的消息应该有所耳闻,是么?”
“是。”惊了一身冷汗的李炫开始为之前下午的急躁感到后悔,斟酌着吐出嘴的每一个字,“咱们秦氏想拿下?”
“志在必得。”
秦纵遥言简意赅,和李炫的交谈告一段落后,瞟见何尽欢朝自己竖起大拇指。
暮色四合,红灯如海,晦暗不明的光线里,眉眼清澈的她笑得诚挚又无邪。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方才的轻吻,柔软触觉,犹如一片花瓣落在脸庞,跌进心湖。
——*——*——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位于滨城南部乡下的欢乐农家前。
这是一处自建普通农宅,两层楼高,红砖墙面配以原木色门框桌椅,看上去朴素而不失亲切。外头围建的一大块院子里,石子小路蜿蜒,绿草茸茸,花圃里几株晚谢的红茶还在不倦盛开。特意挖开的水道内流水潺潺,围墙房屋最里的相接处是一方葡萄架,绿叶挤了又挤,远远望去,隐约可见比小指指甲盖还迷你的可爱绿葡萄串在其中。
李炫是个聪明人,没再捎上两个年轻部属,更没有问为什么选这么个地方。
早瞟见何小良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简易秋千架上发呆,何尽欢推开车门,屋内急匆匆走出三个人,高兴迎上来。
夜色渐起,三个人中有一个身影高大健硕,和何伟夫妇常年劳作的瘦小身躯完全不同。
想着会不会是他们请来帮忙的人,结果那人快步上前,径直走到她身前,开心喊道:
“欢欢,欢欢!”连喊两声,说不出的激动和喜悦。
眼前的男子打扮休闲,身穿一件印着飞人乔丹的米白色T恤,半截牛仔裤,白短袜,灰黑板鞋,再看面容,额头宽阔,形状好看的剑眉,鼻梁异常挺拔,更显眼窝深深,嘴唇因笑得灿烂而微张,露出整齐洁白的两排牙齿,比同样带给人舒服感的梁泽多了几分刚健气息,整个人就像阳春三月的大好艳阳,充满阳光活力。
“宁谦?”
反应过来的何尽欢也情不自禁万分激动。
父母去世后的第二年春天,他们举家迁来滨城。
她和在北京念书的宁谦偶有联系,但一直没有再得见,算起来,好几年了。
“看到你太开心啦。”
等了一下午的宁谦伸出两条长手臂,将早已不是小姑娘的女孩重重抱进怀里。
站在旁边的何伟夫妇相视一笑,连连道:
“看看,青梅竹马的感情就是不一样,亲兄妹只怕都难得欢喜成这幅样子。”
完全被无视的秦纵遥静静瞅着眼前这幕,神色不明。
李炫见状,立即上前,巧妙道:
“能够在这里看见宁律师,天助我也。”
“你好。”好一阵子才松开的宁谦这才打量眼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你是?”
“我是秦氏集团在滨城办事处的总经理,李炫,这是名片,请过目。是这样,我一机构内的朋友正闹离婚,一直想请个大律师……”
“李经理,是这样……”宁谦伸手接过名片,眼神划过后方沉静而挺拔的秦纵遥时,倏地一冷:
“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见欢欢,如果您朋友有意垂询,不妨直接去事务所,或给我们电话也可以,您看行吗?”
他显然在推辞,不过表达妥当,李炫心知肚明,连声道行,同时侧了侧身子看向很是沉得住气的总裁。
“你真的当上大律师啦,实现理想的感觉怎么样?”幼时天真灿烂的回忆如锦似霞,想起爸爸以前老说别看宁谦小小年纪,不止逻辑条理清晰,表达能力好,观察能力也不错,要是当律师肯定有前途,何尽欢像从前一样用手肘撞了撞他:“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当上律师的话,必须大螃蟹小龙虾管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