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伸手拉她入怀,所有情绪和言语归于沉默。
“可以告诉我,云姨说了什么吗?”如果仅仅只是秦道远的偏执责备,早已经习惯的他应该不至于如此。
“她……”秦纵遥想起云姨所出示的照片,上面的女子身材姣好,花裙飞扬,站在托斯卡纳的艳阳里,眉眼间俱是风情:
“要再婚了。”
“她和伯父分开很久,如果遇到幸福……”
埋首在散发着洗发水味道的顺直长发里,秦纵遥淡淡打断:
“不是为她再婚难过,他们两个,覆水难收,我很小便知道。而且,这是她第四次婚姻。”
“那是因为她没有直接写信给你吗?”
“呵。”
背部传来的轻笑让何尽欢十分心塞,宁愿他永远冰山脸,而不是无奈又讥嘲的笑——
这种笑啊,总令人无端端生出难以言说的绝望。
秦纵遥松开她坐好,极目远眺渐渐褪去漆黑外衣的黎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持镇静,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可能不相信,从我七岁她离开,到现在十九年,她没给我写过一封信,更别提短信或电话。她每年给云姨寄明信片,偶尔有信和照片,但没有提到过我一次。小时候,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对孩子会不管不问,后来长大才想通,或许,我的存在根本不是她愿意的事,或者,我的存在对她来说,是场笑话,或者悲剧。否则难以解释,不是么?”
再一次错愕。
怎么也想不到,木采清能做到这种程度,亲生儿子啊,十九年不闻不问,哪个母亲会这样?
“你试图联系过找过她吗?”宁愿相信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对秦纵遥真的太过残忍。
“有。几年前,有段时间我……状态不好,萌生冲动想见见,她拒绝。后来,不再妄想。”
尽管还有好多问题,例如她为什么离开,然而,何尽欢再问不出口。
因为每问一次,对秦纵遥来说都会带来伤害。
无言以对,万般心疼,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神色寂寥得如世间仅剩他一人的男子。
拥抱是最能带来安慰的姿势,秦纵遥一怔,随后环住她的细腰,心底寂寥在肌肤传递的温暖中逐渐减弱。
窗外渐渐升起暮蓝鱼白绛红交错的薄薄光亮,整座城市还在安详沉睡,呈现出难得的清净美感。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吻,何尽欢只记得他的舌尖开始往下游走在每一寸肌肤时,乳白轻纱窗帘外的天地正在慢慢苏醒,浑身绵软她被他拦腰抱上海蓝色床榻,两具身体热切交缠,充满烟酒味道的房间里弥散出独特又热烈的暧昧气息。坠落如雨滴的亲吻带来酥麻和晕眩,衣衫凌乱飞到地板时,她感觉到他的灼热蓬勃,荡漾着春水的眸光是亮晶晶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化作一艘随浪花高低起伏的小船,随着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体,一起往下沉,沉到迷醉又绚烂的深渊。
进入的一刻,秦纵遥的手臂紧紧抱住她。
计划之外的激情燃烧得这般炽热,炽热到让他瞬间忘记所有,撇开所有。
身体碰撞带来的欢愉在太阳跳出的一刻跃至顶峰,淋漓汗水在肌肤间来回传递。
缠绵入骨的滋味,何尽欢知道,就算有秦纵遥所说的某天,就算有秦慕清的“他不爱你”,自己不后悔。
——*——*——
醒来是十点半,整个卧室沐浴在充沛明艳的阳光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空调,室内温度不高不低,十分舒服。
凌乱不堪的床面仿佛在提醒黎明时分上演的热烈奔放,何尽欢羞红了脸。
抓起睡裙穿好下床,秦纵遥不见踪影。
把浴室、衣帽间全找遍才出来,发现大门正留着一条缝隙,隐隐传来对话声。
想都没想走过去,徐唐嘿嘿戏谑的声音不高不低传过来:
“看来,昨晚颇有进展呐。销魂一夜呀,怎么感谢我?喏,这是你吩咐给她买的衣物。”
原来他一醒便吩咐徐唐给自己买衣服。
才退下去的红晕重新回到脸颊,欲走过去拉门的她停在原地,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出去,就不用面对他们。
“还没追究你擅做主张,要感谢?他们……怎么样?”
声线不复昨夜暗哑,何尽欢轻呼一口气,听到徐唐迅速作答:
“已经和于叔确认过,总裁没事。秦慕清的状况似乎要严重点,总裁命于叔请了周医生过去。”
还是忍不住不问他们的状况,这个男人呐,典型的面冷心热,正因如此,才活得那么累吧。
何尽欢轻轻叹息,无意偷听的她刚要转身回房,忽听徐唐换上一种严肃声调:
“莫律师来信,说他托的人找到刘师傅踪迹,暂时没有打草惊蛇。你猜,他人在哪儿?”
“潭城?”
稍作沉吟的秦纵遥飞快给出答案,听到徐唐的肯定,何尽欢再挪不开脚步——
为什么刘师傅会突然来潭城?
自愿还是受胁迫?
“会不会是他?”
徐唐谨慎的用了代词,听得她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这个“他”是秦纵遥猜到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