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的内心一直在煎熬,不知道该怎么样向你们一家人道歉,还总是做噩梦,梦到那黑白无常来找我索命,说我害了太多人要下地狱,不过也是啊,我所做的那一切确实是应该以死来还罪的,但我又觉得不够,却不知道该以什么办法来弥补。”
这段话以段鸿伟那沙哑苍老的声音说出来,无比伤感,让向暖也忍不住又为原来那些事情感到沉痛和悲伤。
段鸿伟说着,又叹了一口气,“现在那小子倒是帮他爸解决了一件孽债,既然补偿,那还不如把拿走的东西都还回去,怪不得看到新闻前的那天晚上我睡得特么安心呢,黑白无常都没有来找我了。”
明明知道是玩笑话,却说得向暖格外悚然,她连忙道,“伯父,话不能乱说。”
段鸿伟看着她,又扯起嘴角笑了笑,“有时候真是觉得你像她,越看越像,我就是庆幸,原来因为你这张脸终究没有狠下最后一点良心将你给害了,只是,终究还是欠她了,欠她一个解释。”
那段感情因为各种波折误会导致成今天这样,而两个人也终究天人相隔,一句我爱的人一直是你都无法诉说。
“就是不知道现在迟来的这些还来不来得及,向暖,替你母亲接受我这一句道歉吧,拜托了。”
明明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可是却莫名让人内心沉重。
“伯父……”
向暖不知如何应对,只听段鸿伟又开了口,“既然以后都是我段家的人了,那么这句伯父,就不应该叫了吧?”
闻言,向暖一直百味杂陈的心也放了下来,抿了抿唇,叫道,“爸。”
段鸿伟释怀地笑笑,靠到床上,祥和无比,“你这一声,让我也松了一口气。”
向暖深吸一口气,道,“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所以还是别有太多压力,我已经选择了和段亦宸在一起,就表明了,以前的那一切都释怀了。”
段鸿伟移开视线,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声。
“说起来我不但对不起你,还需要感激你,你这丫头厉害啊,能把那小子给治得服服帖帖的,还是第一次敢对着我泼水的人,那个时候明明看着挺软弱,却又格外倔强。”
突然说起以前那件事,向暖有些没忍住笑,那一次,她气极了竟直接把手里的矿泉水全泼进了坐在车里的段鸿伟身上,那一次的惊天旷举,其实那个时候向暖过后回想起来,还有点后怕的。
那个时候谁又能知道,现在事情会成为现在这样?而那时向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解开的仇恨,居然就这样解开了来。
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段亦宸那个倔强的货。
不过岁月还有那么长,她相信,她绝对可以改变他,让他一点点和自己父亲之间的关系改善回来。
那家伙,面上冷冰冰的,心里头不知道多暖呢。
想到自己来时的目的,向暖站了起来,道,“我出去叫他进来,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让他跟您单独说说话才行。”
这一段感慨的交谈就这样结束,不管怎么说过程还是挺好的,向暖心里头有些愉悦,打开房门出去,可刚走出去,看到眼前的场景,向暖那脸立马就沉了下去。
只见房间门旁,医院走廊上的长椅边,段亦宸慵懒地靠在墙上,嘴里叼着烟刚用打火机点燃。
烟头才刚燃呢,就看到向暖出来了,他眉头一挑,迅速地掐了烟,然后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去。
得,这下偷吃被发现了。
向暖将病房门给带了上,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去,目光顺着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故意道,“这藏什么呢这么紧张,速度这么快,背着我在干什么好事呢?”
段亦宸倒淡定得很,面不改色地回应,“研究一下构造。”
向暖是又好笑又气,她没好气地道,“研究构造怎么还研究到嘴里去了?赶紧给我交出来!”
闻言,段亦宸也不说话,就默默地将手里那才刚叼进嘴里就被掐断的烟给交了出来,向暖冷哼一声,顺便把打火机也给收缴了。
上次特么收缴一次还不够,这下倒好,他们这可是来干正事的,他进去光让人尴尬不说,还直接搁这触犯她规定了!
向暖这气得啊……
“不是说就偶尔抽抽吗,上次说什么我不在为了解寂寞才抽这种理由,这次呢?还藏,你藏什么呢藏!”
段亦宸默不作声,就如同学校办公室审问全程不敢说话的小朋友。
可向暖能让他逃过去吗?
她脸一冷,向他摊开手,道,“你私底下到底还藏了多少,都给我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