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唯愿!!!!!!”
“是是是!!我马上联系杂志社那边的人,那个老板,您让我查的这负债记录……”
纪珩东现在没心思处理萧文茵的事儿,心烦气躁的冲他挥挥手。“先搁在一边不管,快点去问!”助手知道纪珩东两种状态下最不能惹,一是他睡觉的时候,二是他和褚家姑奶奶吵架的时候。为了避免再触到他眉头,助手心惊肉跳忙出去查他交代的事儿。
不知道是怎么,纪珩东总隐隐的感觉褚唯愿这次美国去的不是什么好兆头。
折腾了足足半个小时,助手才拿到褚唯愿下榻酒店的电话,纪珩东在这头用英语跟前台快速的交流着,服务生查到褚唯愿已经回来的记录以后礼貌的询问。“Sir,May I help you to transfer?”
纪珩东看了眼表,叹了口气。“No,thanks。”
褚唯愿没想到庞泽勋说的是真的,第二天一早他竟然真的等在了酒店门口。洛杉矶的清晨有点凉意,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穿着薄薄的夹克外套,立在停车场旁正偏着头抽烟,看到褚唯愿从大门出来远远的就和她招手示意。
褚唯愿一只手提着行李箱睁大了眼睛。“他还真的来了……”
见他们都从酒店里出来庞泽勋掐掉烟走了上来,顺势接过褚唯愿手里的行李袋,明显一副你看我没乱说的表情笑着和众人打招呼。“沈主编,搭你们个顺风车不介意吧?”目光转到发愣的褚唯愿身上,他十分自然的伸出一只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中带了些亲近。“傻了吧?”
一旁同行的同事见状都笑的意味深长表示不介意,只当两个年轻人昨天认识的投缘,今天这是在沟通感情。
褚唯愿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忽然觉得似乎庞泽勋这个人……和她之间有一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是她一点也不想和别人发生的。和庞泽勋总共见过两次,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他怎么就能这么自来熟呢?于是这一路上直到机场,她都尽量避免着和他再发生什么让人躲闪不及的插曲。
庞泽勋坐在她左手的位置,中间只隔了一个空座位,见她从上车再到领登机牌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坐过去碰了碰她的扶手。“怎么从早上到现在你都不跟我说话?”
褚唯愿正在盯着登机口发呆,目光空空。“不想说话。”
庞泽勋尴尬的挠了挠头,开始没话找话。“那个……我在北京得待一段时间呢,有空一起出来玩啊?”褚唯愿摇摇头刚想拒绝他,又觉得不该那么狠心,毕竟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儿昨天还载了自己回酒店,话到嘴边又委婉了些。“算了吧,咱俩还不太熟。”
庞泽勋奇怪的挑起眉,“还不熟吗?在美国我跟别人认识可都不超过一小时就……”
“就怎样?”褚唯愿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警告他。“庞泽勋,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如果你有这种目的,请离我远一点。”她说这话的时候,精致白皙的面孔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眼尾处微微扬起的样子更是带着她与生俱来的傲气和骄矜。
庞泽勋懊恼的快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在美国肆无忌惮的生活这几年快要让他忘了应该用一种平和稳重的方式去对待一个中国姑娘,何况还是一个有个性有脾气的中国姑娘,怕她误会,不禁也一本正经起来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场,庞泽勋做了个深呼吸。“下飞机那边得是早上五点多,我听说你们公司的车直接把人接到杂志社,要不然你跟我的司机走?省的多折腾一段路了。”
他话刚说完,褚唯愿猛的想起来那晚她和纪珩东说好的上飞机前告诉他,没理会庞泽勋的邀请,小姑娘兴冲冲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就打了过去。
这边的纪珩东还处于一种浓重的低气压里,听见手机响也不急着接,随意按了下喇叭直接越过门口的哨兵气势汹汹把车停了下来才按了通话键。还没等他说话,就能听见褚唯愿在电话里雀跃的声音。
“还有几分钟我就要上飞机啦,应该是北京明天早上五点半,你记得来接我呀!”
怕她出事昨天找了她一晚上,一想到萧文茵发给他的那张照片他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在语气生硬的在这头冷哼两声,“五点半我还睡觉呢,没时间。”
褚唯愿不知道他这边是真的生气了,还噼里啪啦的跟他讲话。“你能好好说话么你,我没跟你闹,这两天我都快累死了,千万要来啊!!!”
纪珩东看着家里佣人急匆匆走出来接他的样子,眉间情绪愈加的烦躁,一时他自己都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大脑就已经先他一步。“在美国你不是有专车吗?LP700,怎么着,能送你回酒店送不了你回家啊。”
褚唯愿这下就是再傻再笨也能听出来纪珩东话中有话了,庞泽勋就坐在她手边,她有些吃惊的下意识问他,“你怎么知道?”听着她质疑的声音纪珩东单手开门往家里大门走,表情冷然。“你管我怎么知道的,褚唯愿,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明显可以归类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褚唯愿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原本刚才满心欢喜打电话的好心情也被他这不阴不阳的语气弄的有点尴尬和委屈,更多的,是气愤。机场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她实在没什么力气跟他吵架,却也不得不强忍着鼻间酸涩的感觉。
“你不想来那不来就是了,打扰你了,挂啦。”
那边女孩子的声音明明还是之前一样的平和,但却无端端让人感觉心里不是滋味。纪珩东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咣的一脚直接踹在了家里的大门上,后悔的不得了。在纪珩东的印象里褚唯愿从来不会这么跟他说话,她不高兴的时候除了怒吼之外这么冷静压抑的时候,是第一次。
佣人被他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出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二楼上忽然下来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蒋兰芝脸色特别不好,看到纪珩东站在门口忙跑过来话中都带了些哭腔。“珩东!!快!!你爸爸刚才昏过去了!!!”
事情的最后,褚唯愿还是被庞泽勋安全的送回了绿芜的公寓,她在首都国际航站楼也终是没看到纪珩东的车,早上五点半就连机场都显得冷冷清清的。
就坐在她的手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庞泽勋也是清清楚楚的听到的,但是这一路上,他却没问褚唯愿任何一句多余的话,只在飞机落地的时候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快步拿过她的行李把人塞进来接她的车里。
其实挂掉电话的褚唯愿直到上了飞机才委屈的掉了眼泪,她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哭,但是他生硬拒绝自己的那种尴尬和漠然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就好像是你带着最真挚期盼的情感走近你爱的人身边,却被他面无表情的捅了一刀一样,虽不致命,但是疼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