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
夜幕下的贺庄灯火通明,在这漫山的漆黑中格外醒目。庄内的聚英堂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
若说一年之中贺庄最为热闹的时候,非今天莫属了。贺金禄本是就是喜欢做学问的人,见到这么多才子佳人,大喜过望之余频频劝酒。众人受宠若惊,主宾皆欢。
当然,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贺修不知道收了玉龙轩什么好处,酒宴开始便拉着魏见凌跟在贺金禄屁股后面,好像两个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唐安和程采和偏居一隅,一个劲儿念叨好基友烂屁股。
骂归骂,但看到魏见凌和贺家走的这么近,二人却是暗暗郁闷。若魏见凌也看中了鹿山白果,他们还能有几成胜算?
唐安给程采和使了个颜色,二人偷偷溜出了大会厅…
洛东辰虽说跟在贺金禄身旁,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唐安这边的动静。见二人离去,心里忽然打了个突。
唐安层出不穷的手段俨然成了魏见凌的噩梦,一个不慎就会阴沟里翻船。虽然眼下自己似乎占尽优势,可看着二人鬼鬼祟祟的背影,魏见凌总是觉得心中不安,无奈之下偷偷传递给洛东辰一个信号,二人也跟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醉仙崖。
鹿山最为有名的景观,此时被月光蒙上一层皎白。树影婆娑,花香怡人,倒是一处夜识女人香的好去处。
一男一女站在百花丛中,静静的看着对面灯火阑珊的贺庄。只不过仔细看去,二人都是一身黑色劲装,高大魁梧的男人落后女子半个身位,身子微躬,看起来对女子很是敬畏。
这样的两个人,自然不可能是情侣了。隐没于黑夜之中的身影,如同等待丧魂钟敲响后收割性命的死神,处处都透着阴森。
“蓝海棠已经来了。”女子的声音委婉动听,在空寂的夜里分外悦耳。
古勒的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被大唐人奉若神明的女人临死前绝望的表情。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道:“圣女,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贺庄,倒还真是个好地方。”黑衣人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闭着眼眸轻嗅香气。“只不过…没有你这煞风景的家伙就更好了。”
不是说要杀人么,跟风景有什么关系?古勒不明白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脸的迷惑。
黑衣人蓦地张开双眼,迷人的眸子闪烁着狡诈:“她在跟奴下一盘棋。”
“下棋?”
“唉!如果你的脑子有你的刀一半快,那奴家一定会省很多麻烦。所以现在,奴家已经开始后悔带你来了。”黑衣人叹息道。
古勒脸带愧色,道:“请圣女指点一二。”
黑衣人轻轻踱步,一副机关算尽的模样:“按道理来说,书院刺杀一事之后,她应该本本分分的窝在家里才对,可她偏偏大摇大摆的带着一个车夫就敢来鹿山,说明了什么?呵呵,这般张扬的做法,无疑是在给奴下战书,就像在问:你敢来么?”
古勒心里一惊:“她知道我们会来杀她?”
黑衣人笑道:“洛神夜奴家刺杀她失败,书院又失败…若非有着非做不可的目的,谁会愿意冒着暴露的危险一定要杀一个人?她能想通这一点,就应该知道奴家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哪怕眼下明摆着是个陷阱,她相信奴家也会往里跳。而实际上,我们也正在这么做。”
古勒的眉头微微一皱,想不到这两个女人竟然连对方的心里都算计进去了,当真是两个妖孽。
“那我们…”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奴家当初夸下海口,要把蓝海棠的人头送给‘那位大人’做见面礼,自然要信守承诺,否则咱们圣教还有什么脸面在大唐立足?”黑衣人笑道,“只是没想到…要杀一个柔弱女子,竟然这么麻烦。但越麻烦的事,事成之后就越有成就感,不是么?”
古勒吞了口唾沫。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想不到圣女居然比他更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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