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尚好,谢婉君冰封着脸,似是无所谓般擦了擦嘴边的痕迹。
“二皇子居然学会了纨绔公子那一套!可喜可贺啊!”
满满的讽刺一下又一下地扎进了顾璟璿的心口,他方才被谢婉君推得踉跄一步,眼前只觉有些昏花。
“没学会,不用恭喜!”吹了一阵夜风,顾璟璿这才有些清醒。看着眼前冷冽的女人,他突然有些局促不安。
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如果本宫娶你,你会接受吗?”
二人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儿,顾璟璿又低低开口,沙哑的声音带满了磁性,听得谢婉君的心一颤一颤。
可是,这一辈子的她如何能够接受感情?
而且,谁又知道,这顾璟璿要的,不是谢府的势力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殿下也太看得起我了!”谢婉君并没有直截回答,唇间的温柔犹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一想到前世的重重背叛,便不愿意再想儿女私情。
“也是,也是!”顾璟璿突然高声笑了几声,笑得有些瘆人。
“没事了,你去睡吧!”顾璟璿紧紧地锁着她的眉眼,脸上的面具早已经被他取了下来。
此刻的他,抑或才是真正的他,可谢婉君不会信,她这般聪明,不会信的。
谢婉君没有再纠缠,头也不回地关上了房门,身子却沿着房门突然软了下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看到他眼底的忧伤,自个儿也会觉得悲哀呢?
谢婉君,别傻了,他是二皇子,是你的合作伙伴,你们之间,永远只会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不远处的梳妆案上,鸳鸯戏水的女工样子仍在,她迅疾地上前一把将其扯了下来,眼底充满了忿忿。
安静的房间里,又听“嘎吱”一下,谢婉君一个回眸,正见窗户一弹,什么东西被丢了进来,随即,顾璟璿的玄色长袍猛地隐藏在了夜色当中。
他丢进来的是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唯有四个字:“柳絮,女婴”。
谢婉君浑身一颤,待她回过神来之时,脸颊之上居然已经沾满了冰凉的泪水。
可她,心中并没有感激与神情啊?
为什么,为什么又会这样呢?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翌日清晨,黄莺便将她给叫了起来,说是蒋氏让她去给柳絮请安。
真是可笑,天底下哪有嫡女向姨娘请安之礼?
谢婉君洗漱过后,若非看到了桌案上的纸条,或许会以为昨夜所经历的事情不过是梦境一场。
唇间的味道犹在,她一咬牙,又狠狠漱了几口。
既然顾璟璿说柳絮肚子里是女孩儿,应当不会是骗她。
呸,自己干嘛那么相信他?
在心底里咒骂了几句,谢婉君不得不换上掐花长裙,迤迤然与黄莺一同前往了月棠院。
院中稍有嘈杂,看来,需要请安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
自从柳絮怀有男丁的消息传进耳中,府里的下人们都明白了,她就是未来的谢家正位,就算月棠院的下人们嚣张跋扈,他们也觉得那是应该。
更有闲得无聊的人在心底里思量着最近府中会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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