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阳再回到房间之时,顾寅正垂首坐于凳椅之上,一只手撑着额头,眉头紧皱。
“皇兄,神医还说了什么吗?”
许是对顾璟璿当下这张陌生之脸的抵触,顾晨阳并没有直截与顾璟璿对话,反倒是兜了个圈子,与一筹莫展的顾寅道着。
顾寅幽幽抬首,即便没有叹气,可顾晨阳却在那刹那间,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怎么可能?神医方才不是还说,休息十天半个月就会安好的吗?”
方才顾璟璿的话不过是为了敷衍顾晨阳而言,当下,若是被萧雨娉和顾常远知道,一定会再次下手。毕竟,一个皇帝对他们而言,只是未来路上的障碍。
“我当时把脉的确如此,可是,谁知晓,陛下的病已经存于膏肓之间,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是不知所措!”顾璟璿强忍着心里的怜悯,不忍对上顾晨阳那痛哭流涕的模样。
三人只在屏风之前说着,声音压得极低,可屏风之后的皇帝却是听个清楚,一双手死死地揪住了床榻。
他何尝不想和自个儿宠溺的女儿说个清楚?可是谁让,谁让她是萧雨娉之女呢?
“你骗人!”顾晨阳猛然间一声尖叫,待反应过来,昏睡的皇帝不得受到惊扰,这才瘫软在地低低地啜泣着,双手抵着柔嫩粉唇的模样,楚楚可怜,哪里还有她平日嚣张跋扈的样子?
“晨阳,你便是在这儿守着,皇兄再去民间寻寻神医,皇兄也不信了,父皇好好的身子,怎么说败就败了呢!”
顾寅话中有话,抬手轻拍着顾晨阳抖动的双肩,可顾晨阳心思全然不在这儿,便也没有听出背后的含义。
若是顾晨阳知晓,自个儿的父皇将被自个儿的母妃和亲皇兄联手杀害,也不知道心里是个怎么样的感受呢!
顾璟璿转身之余,盯紧了那背对着自个儿不断战栗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对于顾晨阳而言,知晓真相才是更为痛苦的一件事情。
二人刚从房间而出,绷紧了神经的太监总管立马拥了上来。
“大殿下,神医,不知陛下身子如何了?”
瞧着他们二人颓唐的模样,难道不是明知故问吗?
顾璟璿冷眼别了他一下,双脚虽是停了,但那不过是看在顾寅的面子上。
顾寅被他拦着,自然不可强制离开。
“父皇的身子,怕是不需要太医了!”
“什么?陛下将要痊愈了吗?”太监总管欢呼雀跃道,可猛然间垂首的眸子里,分明带满了惧意与寒意。
他在怕,怕皇帝康复,怕皇帝迁怒于他。毕竟,他仗着皇帝出事,在这主殿耀武扬威,可没有几人敢说道什么。这样的日子,难道马上就要结束了吗?
“不是!”顾寅眼色顿时狠了些,言语之中,满满的担忧与不悦仍在,“父皇的身子,怕是熬不过十日了!”
“什么?”太监总管毕竟只是个宫人,哪敢质问身为大殿下的顾寅?只好一脸狐疑地对上顾璟璿的眸子。
柿子还要挑软的捏。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软柿子的眸子深邃到令他浑身不自觉打着哆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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