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挣扎着要不要说。说了,她不知道会引来怎样的风波。不说,事情大抵在这里就打止了吧。纪君阳说,不想再见到她。
海芋摇着她的身体,有种气打不一处的感觉,“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欺负过你,始乱终弃,姑奶奶你别装哑巴行不,我都快给你急死了。有什么委屈你倒是说啊,姐姐给你出这一口气。”
千寻苦笑一声,海芋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糟,能给她出什么气呢。
一直沉默的艾维也在这时候开了口,“千寻,圣诞那晚,你找我充当男友,应付你老板不假,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吧。”
他没有说纪君阳的名字,因为那个名字让他不舒服。
千寻揉着额,轻轻叹了口气,“纪君阳就是安安的亲生父亲。”
这猜到是一回事,听她亲承认又是又一回事,海芋还是不免愣了下,嘴巴张在那里好半天才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你这个傻女人一定没有让纪君阳知道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对不对?他玩弄了你,你却给他含辛茹苦养孩子,你缺心眼啊。”
海芋使劲地戳着她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女人面对感情,总是这样一头栽进去,自己是,她也是。但海芋觉得自己已经跳出了离婚的阴影,可是千寻却不能敞开心扉去接受另一个男人对她的好。
“他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离开他的。”千寻垂着眼帘,视线落在虚空里。
“那就是他对不起你了,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海芋没意识到,这句话连带地都将艾维给骂进去了,还在那愤愤不已,“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左拥右抱,下半身思考动物,畜生不如。”
这话骂得狠了,艾维倒也没觉得什么,反正知道她是在发泄,只是想着千寻曾经的男人就是纪君阳,心里不是滋味。这个男人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或许都不会让他如此不舒服的感觉。而千寻在海芋骂骂咧咧发泄完之后,又说了一句,“他也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艾维听着,怎么都觉得她是余情未了,无怪乎这些年来,她对男人多少都保持着几分距离,对追求她的男人更是避退三分。可能自己还不曾急进地表白过,所以暂时安全地挂在她的朋友名单上。
海芋是个急性子,听着她这要死不活的话心里就来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你给老娘说清楚了。姑奶奶你保密的功夫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登峰造极了,我拜你为师好不好?”
还好姐妹呢,这么大个事情五年来口风不露一点,要不是纪君阳在洛市出现,碰巧被她撞见几回,自己多少留了个心眼,瞧出些名堂来,只怕这女人还是会死不承认。想想初见那男人有所怀疑时,还真被她三言两语就给糊弄过去了。
千寻却在这时候忽然站起来,径直往外走。
海芋是何等地眼疾脚快,扑啦一声就挡在她的面前当门神,死千寻,臭千寻,还真是逃避上瘾了,要不是关心她,自己还真犯不着像刺探人隐私一样无良,海芋一双眼睛瞪着她,“你去哪?”
“我去看看安安。”千寻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好像得了妄想迫害症一样,觉得一不留神,家里就会有人遭殃。那是一双防不甚防的手,止不定就在背后给她捅上一刀。
“安安我叫人专门看着呢,放一万个心,不会丢,也不会有事。”海芋一把拽住她,准备往回拖。
千寻还是不放心,出去看了一下,见安安和夏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也就稍稍的宽下心来,一路被海芋紧紧跟着,生怕她偷偷溜掉似的,然后又被强行拽回按坐在沙发里。
海芋站在好面前双手插腰,凶狠凶狠地道,“温千寻,今天晚上送你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今天要再不老实交代了,别怪我不认你这姐妹。”
千寻叹了口气,话已经开了头,哪里还有隐瞒的可能,“这件事说来话长,你想从哪听起。”
“我问你答。”海芋在她对面,亦即艾维的旁边坐下来,两个人,那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犹如审判官。
千寻点了点头,无比地配合。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海芋哼着,没好气地问,千寻的生活向来单纯,实在搞不懂怎么就跟纪家的大少爷扯上关系了。
“五年前,纪氏发生变故,纪君阳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从盘山路上开下来的时候,控制不住车速,被迫跳车。他从陡直的山坡一直滚落到山脚下的小溪边,我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