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地抛掉那些烦恼心事,开心道,全然不知此刻自己的脸上已经沾染了白粉,等到饺子下锅,她出了厨房,大伙一见,轰堂大笑。
海芋瞧着她的脸,“芝婷,你这是化的什么妆啊。”
卜芝婷一头雾水,“我没化妆啊。”
她知道艾维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除了擦了点面霜滋润皮肤防风寒,什么也没做。
“这里啊,有面粉。”温母笑着往她的脸上擦了擦。
这下好了,温母刚做酱肘的时候手上酱油还没洗,横竖几下将她一张脸划成了花猫脸,这下大伙笑得更欢了。
特别是安安,在周大为的肩上笑得前俯后仰,小手儿抓着两撮头发来平衡身体。
“喂,小东西你轻点,我头发都快被你揪光了。”周大为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唤,反手将她给抱了下来。
安安伸手摸着他的头,“揪光了也好嘛,我看电视里少林寺的和尚都没头发的呀。”
周大为狠狠一瞪眼,“我才不是和尚,我还得娶老婆生孩子,给你找个师娘。”
“那师娘会不会给我生个小师弟啊。”
“当然会。”
“那好吧,我以后不揪你头发了,不过你得让小师弟给我玩。”
“什么?把我儿子给你玩?你以为是玩具呢,不给。”
“不给就不认你做师傅。”
一大一小就这么地瞪上了眼,千寻在一边好笑地道,“安安意思是陪她玩。”
小孩子的表达方式,还真是有蛮惊悚人的。
这边卜芝婷反应过来,伸手往脸上的抹,满手的黑乎乎的酱油,脚一跺,“你们欺负我。”
说着眼泪巴嗒巴嗒就掉出来了,这下可让大家都懵了,好端端地怎么就哭起来了呢。
温母有点手无举措地,“孩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不是故意的,我,我......”
卜芝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住温母,“我喜欢这样的玩笑。”
嘎?大伙儿一愣,却见她破涕为笑,然后退后一步,吐舌做着鬼脸,配合着那张花脸别提有多滑稽了。
卜芝婷跑进了洗手间,大伙这才恍悟过来,反被她摆了一道,原来是虚惊一场。
温母摸着胸口吐了气,“这孩子,可把我吓了一跳。”
卜芝婷洗了脸出来,笑意盈盈地,若是在卜家,哪有这么温情的玩笑,后妈每天端着卜家女主人的架子,她说句话都要小声点,怕一小心就被抓了小辫子告到父亲那里挨训。她刚刚在洗手间的时候,给大哥发了一条短信,“哥,我在这里遇到了一家子好人和一些特别有趣的朋友,他们对我都很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哦。”
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在春节联欢晚会开场的时候开始,烟火照亮了大半个城市的夜空。千寻朝窗外看去,屋里的热闹到底没有填满她内心空缺的那一块,明知道不该去想,可心里还是莫名地念到那个名字。
那个名字的主人,不知道会如何度过他的除夕之夜。
肖雅楠离开的时候,虚情假意地邀请她参加他们初八的婚礼,她自然不会蠢到这个女人真希望她出现在江城,不过是示威罢了。就算她真的去了,也一定到不了婚礼的现场,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来年的初八,在老人的眼里,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她孩子的爸爸,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
海芋碰了她一下,“看什么呢?”
千寻回过神来,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觉得烟花很漂亮。”
“那等会我们去放烟花吧,我车子里拖了很多过来。”艾维道。
“好啊好啊。”安安拍手。
当然,其他人也是欣然赞同的。
联欢晚会虽然年年被批俗不可耐,可在老百姓的除夕夜里,依然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节目,就算不看,电视开在那,也是种热闹喜气的陪衬。
安安忽然指着里头耍杂技的问周大为,“大胡子,你会这个吗?”
那是用长矛尖抵在喉咙上,矛的另一头抵着辆小车,表演者要在一分钟里将熄火了小车推出规定的距离,看得人胆颤心惊秉住呼吸,生怕那矛尖刺穿了喉管。
周大为道,“雕虫小技,你师傅我还能用牙齿咬着一绳索拖动那车子,你信不信?”
“真的假的?”海芋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