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瑾睡的安详,景津陌正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喊:“小瑾……”
左瑾缓慢的睁开眼,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
左瑾脸色依旧苍白,嘴角却弯了起来,她轻声的叫:“津陌……”
景津陌将脸埋在她的掌心,心情沉重。
左擎宇转身走开,一直沿着走廊走到尽头犬。
走廊里的窗子开着,外面的大雨已经停歇,有清新空气透进来。
…踺…
左承宴在沙发上睡的沉。
慕凌兮不忍打搅他,将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弯下的腰还没有直起,就被一双长手臂捞了下去。
慕凌兮跌进他的怀里,他闭着眼,不愿睁开。
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我真怕亲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宁愿用我自己的命去换我姐的……”
慕凌兮将脸颊贴在他心脏的位置,轻抚他的胸口,她说:“承宴,你这一辈子都在为亲人活着,为我活一回,行吗?”
左承宴睁开眼看着她。
四目相对间,慕凌兮弯起嘴角。
她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赔在你身边,天堂或是黄泉……”
左承宴静静的看着她,许久之后,吻上了她的唇。
……
左瑾接受手术的那天刚好是7月7日,她和景津陌的己婚纪念日。
被推进手术室的不只左瑾,还有景津陌。
夫妻二人躺在推床上相视而笑。
之前,景津陌说:“我负了你一生,总该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左瑾笑而不语,望向窗外发呆。
景谪蹲在手术室前,脸色发白。
他的手指一直在微微颤抖,手术室里,是他最重要的两个亲人。
他的心悬着。
老太太吵着要来医院,被左擎宇给看在家里,不许她来。
她最近的血压实在不太稳。
老爷子和左承宴都等在手术室前,几个小时过去,竟然无一人说话。
慕凌兮走到景谪身旁,蹲下身,拍着他的肩膀说:“景谪,你要相信,上天对人是公平的,你母亲不是坏人,她会平安出来。”
景谪回过头来,眼圈却是红的。
慕凌兮对他弯了弯嘴角,又拍了拍他的肩,说:“放心……”
景谪迟钝的点了点头,心安了些许。
……
手术持续了6个小时,结果却是喜人的。
当左瑾和景津陌被一前一后推出来的时候,景谪蹲在地上喜极而泣。
医生摘下口罩,对着左承宴说道:“手术很成功。”
慕凌兮终于松了口气。
片刻后,慕凌兮接了一个电话。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转身走了出去。
电话是唐沁打来了。
唐沁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谩骂。
慕凌兮安静的听着。
唐沁说:“慕凌兮,你太狠毒了,我妈好歹是你姑姑,你就这么害她?”
慕凌兮不解,对着手机问道:“你在说什么?”
“你少跟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临城教育机构的招标大会其实就是你叫人下的套,对吧?我妈现在栽了,警察已经找上了门,商业罪案调查组,她现在被控制,监视在家中,断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接受调查,你敢说,这些不是你捣的鬼?”
慕凌兮觉得头脑有些乱,最近,她根本没去过慕成英那里,更没有关注过她,她究竟在忙什么根本不清楚,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唐沁,唐家我自从上次回来,就再也没踏足过,更是和你们断绝了任何来往,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不要把什么事都扣在我的头上,你妈妈若是身家清白,又何惧调查?”慕凌兮说道。
唐沁怒极了,在电话里咆哮道:“慕凌兮你少说风凉话了,我知道你因为什么报复我妈,对,当初是我妈挑拨了你爸和我外公之间的事,才害你爸被赶出慕家,也是我妈在你爸的婚姻了做了点手脚,让他们早早就离了婚,可要不是你妈在上头压着,我妈我爸用得着憋屈这么多年,天天看你妈妈的脸色做事吗?!现在你妈栽了,那是她活该,她活该在监狱了要蹲一辈子!”
“给我闭上你的嘴!”慕凌兮气的浑身发抖。
她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至少她母亲在入狱前,还死咬着不放,为的就是保护慕成英。
可她竟然帮的是个白眼狼。
纵使血缘亲情,也没有比这更让人心寒的了,慕凌兮恨不能摔了电话。
原来母亲的失势,竟然是姑姑的一手策划。
慕凌兮对着手机说道:“我真恨不得给你妈妈下套的人就是我,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
唐沁的谩骂声,止于电话中,慕凌兮恨恨的挂了电话。
医院的门外,30几度的高温下,她忍不住全身发冷。
这种冷是从骨头缝里发出了,寒心彻底。
左承宴从门口走出来,四处张望,在寻找她的身影。
慕凌兮几步跑到他的面前,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她说:“我从没想过,害我妈妈的会是我的血肉至亲,我从没想过……”
左承宴面色平静的低头看着她,说道:“我不是已经帮你报了仇吗?”
慕凌兮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左承宴笑的一脸平静,他说:“这回她有的是时间去和你妈妈忏悔了。”
慕凌兮呆若木鸡……
……
这些日子,电视新闻里报道的都是有关于官员落马的事。
慕凌兮木讷的盯着电视的画面,心情却无动于衷。
那里有她“至关重要”的亲人,慕家早已经名誉扫地。
葡萄园里的新葡萄已经绿了果实,看着讨喜,她会时不时的过去一趟,和老李谈谈种葡萄的心得,可两人谁也不提慕家话题。
……
9月,唐沁出嫁了。
慕凌兮并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
据说婚礼很隆重,她嫁的是一个比较有名开发商里的工地包工头,40几岁的二婚男人。
这男人长相其貌不扬,还带有一子,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体重却有180多斤。
虽然这样,可据说这男人还是有些背景的,好像是景城里某位重要人物的远方表亲。
慕凌兮得知这个消息,无奈笑起。
你看,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唐沁选的不是和从前的自己一样的路吗?
只可惜,唐沁就没有她幸运了。
结婚一个月不到,唐沁就被家暴过3次。
她早已经不再是上流社会圈子里矜贵的小姐了。
至少慕凌兮在街上偶遇她时,第一眼就没认出来。
唐沁穿着拖鞋,坐在路边摊位上吃着10块钱一份的麻辣烫。
慕凌兮并没有凑过去,只是远远的站在一旁。
曾经在困境里,却依旧高傲昂着头的她,如今看着这样的唐沁,内心说不出的讥讽。
同样的境遇,同样的下场,结局却不一样。
她心里在想,老天对人的确是公平的,起码她慕凌兮从没有害过人,换不得这么多的落井下石……
……
左家的客厅里,慕凌兮推门而入。
佣人徐姨回过头来,热情的招呼她过去。
慕凌兮从鞋柜里拿出属于自己的拖鞋,朝着佣人方向走去。
佣人徐姨一脸神秘的说道:“快来喝,这汤我炖了一下午,特意给你炖的。”
慕凌兮吃惊不小:“给我炖的?”
“那当然了?我提前给你补补,也免得老太太总你耳边唠叨,你可不知道,她有多着急抱孙子,这二少爷可不年轻了。”
慕凌兮被说红了脸,坐在餐桌前,说不出话来。
许久以后,她才抬头问道:“老太太真的很急?”
徐姨笑了起来:“能不急么。”
慕凌兮没有拧成结。
的确,虽然她和左承宴还没结婚,可按说这肚子也该有动静了,半点措施也不做的两人,愣是没有怀上。
见慕凌兮泄气,徐姨赶忙说道:“快趁热喝吧,有助于坐胎的。”
慕凌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捧起碗,一口气喝了。
喝的徐姨满脸喜色。
……
书房里,老爷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左承宴吵了起来。
这是百年不遇的。
按说左承宴从小到大,就没让二老操过心,这今天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徐姨放了手里的汤勺,赶忙朝着一楼书房走去。
嘴里嘀咕着:“这是怎么了?老爷子怎么还训起二少爷来了?”
慕凌兮从餐桌前起身,也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书房的门,被徐姨从外面打开了。
徐姨见老爷子是这副架势,也没敢上前去劝,脚步止在了门口。
只能一脸纠结的看着里面的父子二人。
从前这样的场面,只会发生在左擎宇和老爷子身上,今天竟然换成了左承宴。
左承宴的头抵着,坐在书桌前,闷声不吭。
老爷子坐在轮椅里,将一摞文件摔在他的脸上,任由纸片坠落。
左承宴不去捡,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始终未动。
老爷子气呼呼的说:“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你弟弟商量一下吗?两个亿,两个亿的项目,
你说让给人家就让了?!不知道现在生意有多难做吗?”
左承宴不语,只看自己的膝盖,交叠的双腿换了个姿势,又重新沉默。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气的老脸上的褶子都跟着乱颤。
片刻后,左承宴才开口说道:“韩氏想拿这个项目换一个人的前程,我做不到把这个人的下半生交出去,至于左氏的损失,我可以用我个人股份照单全陪,也包括我在美国的公司以及所有房产。”
“你糊涂!”老爷子呵斥道。
左承宴缓缓抬起头:“爸,从小到大,我没任性过一回,我快40岁了……”
左承宴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异常认真。
左老爷子定定的看着他,问道:“是谁?”
左承宴最终偏过头去,选择闭口不言。
慕凌兮站在门外,脊背靠在墙壁上。
徐姨走进去了,正轻声劝着爷俩。
慕凌兮转身跑了出去,一直跑出左家老宅,她才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她从没有想过,左承宴为了她会这么做,两个亿的项目,他怎么和左擎宇交待?值得吗?
左承宴从院子里走出来,站在了她的身后。
慕凌兮起身,转身看向他。
左承宴张开怀抱,等着她过来。
慕凌兮红了眼圈,站在原地没动。
左承宴了然,无所谓的笑笑,说道:“只要你今后别嫌弃我穷就好。”
慕凌兮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了,哭出声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
慕凌兮和左承宴的婚礼办在了10月21号。
那天天气不错,肖沐沐和白穆然在人群中出现。
白穆然护着她,见到人就介绍:“这是我太太肖沐沐。”
肖沐沐的嘴角轻抿,一直很少说话。
倒是有人打趣他道:“很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你太太,从进门起,听你唠叨不下二十遍了。”
白穆然不要脸的笑:“有吗?没有,就是想介绍她给你们认识。”
……
唐沁今天一身容妆,华丽现身,不请自来。
她高傲的站在礼堂的最中央眯着眼睛盯着前面的那对新人。
今天的左承宴很帅气,绅士的牵着慕凌兮的手,在牧师的祷告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唐沁心底里的怒意在蹿升,同样的身世,同样的命运,为什么自己换来的却是那样的结果。
她想不明白,慕凌兮总有人守护着他,江城也好,左承宴也罢。
她凭什么到最后还能高人一等?
她将手里的饮料瓶攥了攥,仰起头朝着慕凌兮走去,
交换了结婚戒指后,左承宴和慕凌兮拥吻在一起,刺痛了她的眼。
唐沁站在二人身前,迎接周围人的目光。
唐沁笑着说道:“表姐,新婚快乐。“
慕凌兮转过身来,看着这样的唐沁。
唐沁早已经不复当初,即便是脸上的化妆品,也看得出档次底下,睫毛液黏在一起。
唐沁笑的一脸明媚,她说:“表姐结婚,怎么也不邀请吧?是怕我丢你的脸吗?”
左承宴眉头轻皱,看着唐沁,一脸烦躁。
唐沁只做不见,将手里的饮料瓶打开。
慕凌兮本以为她是要喝水,却不曾想,在下一刻,她突然扬起手臂……
瞬间的安静过后。
礼堂瞬间沸腾了。
浓重的味道,吓的所有人连连后退。
唐沁笑的不可抑止,将手里的硫酸泼向慕凌兮。
慕凌兮捂住脸向后跌去,踩住了自己的婚纱拖尾,恨恨的摔倒在地。
左承宴很快蹲了下来。
他表情痛苦的看向自己的手臂。
所有人在尖叫……
……
左承宴伤的不轻,整个左手手臂被严重腐蚀烧伤。
慕凌兮还好,脸是护住了,手臂上却星星点点的沾染了不少,疼的差点晕过去。
左承宴的脸色苍白,嘴角哆嗦着。
外面有保安冲进来,将唐沁按趴在地上,并报了警。
有人拨打急救电话,有声失声痛哭,左老太太直接晕倒在礼堂里,左家忙成一团。
左承宴清白着脸,护着身后的慕凌兮,对着唐沁说道:“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动我妻子!”
“妻子?!”唐沁笑出了眼泪。
她伸出手,指着表情痛苦的慕凌兮说:“如果不是她,今天站在这里和你结婚的人就是我!左承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们,我比慕凌兮差什么?没她漂亮?没她身世好?这些我都有的,你为什么要抛弃了我,去选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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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左承宴疼的脸上血色已经褪尽,按住自己烧伤的手臂,咬着牙对着唐沁说道:“唐沁,我承认我欠你的,但今天的一切,也算还清了,你问我为什么抛弃你,今天我也告诉你。早在三年前,我在凌兮在巴黎街头邂逅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她,只是,处于一些现实因素,我没办法去靠近她,唐沁,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我并不是最适合你的,是你父亲求着我和你相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应该不难发现,我和你一直保持距离。”
唐沁惊的忘记了哭。
而慕凌兮却完全愣住了,这些事情,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甚至毫无察觉。
唐沁哭哭笑笑如同疯妇。
左承宴继续说道:“如今,你已经嫁为人妇,可非要搅了我的婚礼,我也无话可说,你害了凌兮那么多次,可如今你落魄了,她有没有对你落井下石?唐沁,若是人的心已经黑了,即便你表现的再美丽纯真,也是虚像,反倒叫人恶心。”
唐沁一口口水啐在地上,她说:“现在你们一个个都巴不得我离你们远远的,对吗?我懂!我唐沁是栽了,没钱买名牌了,也没人愿意出钱给我买了,当初你们一个个都围着我转,今天却都躲的远远的,墙倒众人推。”
慕凌兮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走到唐沁面前。
她弯下腰,说道:“唐沁,一个人的自尊不是靠别人来给的,是要你自己来维护的,纵然我落魄的时候,身边依旧有朋友出来帮我,可你没有。你是我表妹,我不忍看着你被那个老男人霸占着,是我和承宴给了那男人一大笔钱,你才能和他顺利离婚。唐沁,你母亲的事就如同我母亲当初一样,我们都无力回天,你不要再挣扎了,别在毁了自己……”
唐沁哭的满脸是泪,抽泣不止。
外面有警察走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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