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士兵手握半截枪杆,指堕骨裂,虎口血流不止。
金寓北随即运足太玄真功,双手平握枪杆,陡然间向两旁推出。两条长枪如同平地狂澜一般向两边鼓荡而去,手握半截枪杆的乌拉兵士正惊愕间,猛地里长枪枪杆横击到前胸,纷纷后仰飞出,撞倒了背后接踵而至的兵卒。
金寓北抽出腰间宝刀,翻身走在苏儿前面,向北急攻。异儿伏在师兄背上,此时已是神智清明,但看着师兄一路攻向南来,又折而向北攻去,敌兵密密层层,面目凶狠狰狞,长枪如林,弯刀胜雪,不自禁地为师兄担惊。每每乌拉士兵中枪死伤,哀嗥惨厉、血溅积雪,又目不忍睹,蹙眉闭目片刻,即刻睁开眼来,瞩目师兄。
苏儿左手始终在颌下捏着安宁的右手。右手剑如灵蛇飞絮般奇幻无方、轻盈潇洒,更兼脚步飘逸、不着痕迹,一个地动山摇、人马翻滚鼓噪的凶残战场,似是成了她的舞台歌榭,绰约飒爽,英姿毕现无遗。
安宁手握“姑姑”的纤纤玉指,抱紧自己的练绡“白球”。大眼睛一刻不离“姑姑”右手宝剑,直看得如醉如痴。
金寓北太玄真力直贯宝刀,刀影霍霍,无可阻挡,所当者立即枪断人伤,顷刻间即与苏儿向北强突近百步之遥。布赞泰站在山腰凸台之上,本欲带领身后将士,也向南行去。
南边山腰已有兵士为他备好虎皮座椅,他要坐等乌拉猛士生擒强敌。却见竟在这兵马南去、强敌已近下个门户的紧要当口,变生突起。
看着金寓北如同雄狮疯虎一般,引着苏儿,分别背负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向北疾冲,布赞泰手足僵硬、心思全无,不由得呆了。
也只片刻之间,布赞泰即刻醒悟过来,回头大叫:“射响箭!射响箭!快射响箭!把响箭都向南射去!”
他知道,摇旗呐喊已是无济于事,只有响箭能够尽快招纳部卒回身追击。霎时,尖利的哨声随着羽箭“吱吱吱”在天空中响成一片。
布赞泰兀自狂喊:“追!追上去!追上去!围住他!围住他……”真是惊骇莫名、急怒交迸,心中直似刀戳油煎一般。
奔向南去的乌拉兵士,有的已经按百夫长指令站好方位,握紧长枪,挽弓搭箭,严阵以待。有的还在争先恐后从北面涌来。猛听得北面山腰上响箭的厉声,如刀子般一道道划过天空。众多乌拉将士纷纷仰头望向天空,纷乱喧腾的山谷中立时鸦雀无声,更听得响箭的哨音凄厉惊心。
各个百夫长仰面看了片刻,先自醒回神来,即刻狂呼乱叫起来:“回头!回头!返回去!返回去……”
顿时,偌大个山谷内斗兵如蚁,行阵大乱。足足两千人马,黑压压地从那个给金寓北预留的“门户”里又涌了回来。挤压踩踏、叫骂哀嗥,一锅粥似的乌拉士兵如同自相残杀一般,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