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她的身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南遥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回以一个宠辱不惊的眼神 。
千帆过尽,爱恨情仇虽然收纳其中,却是深深掩埋在心底,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显露出分毫!
楚奕风目光一顿,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收了回来,等到下一刻再用余光扫过去的时候,那抹诸红身影已然彻底的消失,可黑眸之中却有一道灼灼的光线砰然绽放开来。
刚刚那一眼,他分明看到外头灼灼的日光透过那紫檀木并蒂海棠立柜屏风的缝隙处渗透进来,刚巧的就落在南遥的半边脸颊上,日光清浅如薄纱一般,却将南遥的半边脸颊映衬的几乎成了透明之色,恍惚之间,她其余的五官早已经模糊不清,唯有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璀璨无比,光华流转之间连那外头灿烂的日光都要逊色不少。
楚奕风承认,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心中的震惊已然无以名状,整个人的灵魂几乎在瞬间抽离开来,只觉得这双眸子似乎是将他的整颗心都死死抓住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样的一双眸子,居然和记忆深处的一模一样,三年了,他几乎以为此生此世再也看不到了!
可就在楚奕风想要再次确定一番的时候,却恍然的发现南遥的目光已然变成了天高云淡的幽深,仿佛什么都藏纳于其中,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这样的一双眸子,即便是他也无法一眼看透……
究竟是不是自个儿的错觉?
呆愣在当场,楚奕风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吕巧阳惊疑不定的示意宫人将 庆带下去,自个儿才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皇上,您在想什么?”
倏然之间,楚奕风的黑眸死死的猛的一转,死死的定在吕巧阳的身上,那黝黑的眸子不着喜怒,只把她看得心里一阵阵发毛,正在手足无措之间,吕巧阳却听到楚奕风忽然问道:“爱妃,你绝不觉得南爱卿很像一个人?”
很像一个人?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吕巧阳思索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回道:“臣妾愚钝,不知道陛下说的是谁?不如说来让臣妾听听?”
努力的想让自个儿的语气听起来自然轻快一些,吕巧阳笑颜如花,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疯狂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株艳丽至极的解语花。
眸光一闪,楚奕风刚要脱口而出,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矢口否认道:“也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朕有些累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们母子!”说罢,不等吕巧阳反应过来,他已然匆匆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偌大的九真宫,转眼之间就只剩下吕巧阳一人,而等到楚奕风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眼前时,那如花的丽颜在转瞬之间突然一变,手掌骤然一缩抓起那桌几上的杯盏之物就恶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恶!敢跟我作对,统统都要死!”
美目一转,那尖锐的眸光凌厉的从站在一旁的宫人身上一一的扫过,眼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畏首畏尾的样子,吕巧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怒声道:“传本宫的命令,让卢家那老匹夫给本宫滚过来!如今该是他给本宫做事的时候了!”
从九真宫中疾步而出,楚奕风连车舆都不用,只健步如飞的飞快向前走,身后,一众宫人婢女个个都是脸色青白的拼命追赶着,冷不丁的一瞧,顿时只觉得滑稽极了。
大概是两柱香的时辰过后,楚奕风终于停下了脚步站住不动了,福禄见状,左右环顾了一圈,这可不是御花园里的映月桥么?皇上平日不是最不喜欢这个地方,记得上一次有个刚得宠的美人不知道忌讳,居然骗着皇上来此欣赏风景,一下子惹得天威震怒,连带着那个美人也丢了性命。
今日怎么……
勉强的压下心中的狐疑,福禄赶紧的挥了挥手让随行宫人站的远一些,自个儿战战兢兢的向前才想出言劝说楚奕风回宫,可还没等他开口,却听到楚奕风冷笑一声:“福禄,朕今日居然想起那个贱人了,你说,这到底是意外还是巧合?”
楚奕风的性子看似淡漠,实则却是暴虐至极,福禄呆在其的身边三年,已然是看到不少运气差的人在楚奕风的一怒之下命丧黄泉,是以,尽管在外人看来他是风光无限的总管太监,可在楚奕风的面前,他却是不敢有半刻的松懈。
思索了片刻,福禄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老奴觉得,陛下想起谁那就是谁的荣幸,若是换了奴才,那肯定是祖上烧了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