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上林苑,也叫飞放泊。方圆百里之间,茂林修竹、丘壑塘渠。从明初这里便放养了不计其数的虎、豹、豺、狼、熊、獐、狍、鹿等多种野物,明朝后期,国事不兴,久不经营,这里也早已荒芜不堪了。不过,在顺治初年,傍海子修东西二宫,有一条九曲板桥婉蜒通往海中之岛,名曰:“瀛台”,成为八旗子弟打猎练武之地。这里地域宽广,不说五万军队,就是十万人也容得下。
康熙带着侍卫们来到这里,抬眼望去,只见流台上,树起了木寨。寨中,一面被雨水淋湿的大旗在寒风中抖动,上面绣着“抚远大将军”五个大字。将台下是一队队整齐排列的军士,不过这衣甲就有些不一样了。只是后方的不少士卒穿着从内库领来的衣甲,一色全新也还算鲜亮整齐。但是一看便是普通装备,比不得前面几千士卒的衣甲精良。后面的这些三个方阵近五千人都是普通汉人贵族家里的家奴,他们多是文官,家里没有兵器铠甲,因此只能在内库去领了。好在圣旨里只是要求将家奴送去,没有说自备铠甲。
从这个角度看去,将台上和辕门两边,由信郡王府的几十名校慰守护。一个个手按腰刀,目不邪视,精神抖擞地站立着,这些人都是鄂扎的家奴,跟着鄂扎打小训练,各个勇武。康熙看到军容如此整肃,不由得点头称赞:“好,鄂扎不愧是我皇族精英,配上图海与周培公这两个好帮手,真成了大将之才了。”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在此骑马?下来!”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原来是一个旗牌官捧着令旗当门站着。康熙的贴身太监李进朝一见到这阵势,立即上前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万岁爷在此,还不赶紧跪下!”
门口的旗牌官听到喊话,顿时把脸一扬,冷冷地说道:“下官知道是万岁驾到。要是别人如此,营前骑马就犯了死罪!”
平日里就是索额图明珠等大臣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现在却被一个小小的旗牌官顶的下不来台。遮盖不要紧,这旗牌官居然连万岁都顶撞了,不觉怒火迅速上升,扬起鞭子,就要抽过去。此时,康熙却沉下脸来,怒斥一声:“放肆!都下马,李进朝退下,回去找内务府领二十大板,另罚你一年的俸禄!”
李进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下叩头请罪,这下完了,惹恼了万岁,自己的前途甚至小命都会完蛋。在众侍卫下马时,康熙也早已翻身下马。旁边的明珠知道,这个肯定是周培公出的点子,要学柳亚夫细柳营治军的故事。索额图却是赞道:“呵呵,皇上,这处大营怕是要变成周亚夫的细柳营啊!若是军纪能如此严明,信郡王必定能旗开得胜!”
只是他们才刚刚走进军营,便听到阵阵哭喊声,好不凄惨,康熙转头对那旗牌官问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不是在训练吗,怎会如此吵闹?”
“回万岁,大将军正在处决不准号令者,人数有上百人,哭喊求饶的声音就有些大?”旗牌官老实的回答道。
“哦?”康熙听了倒是停下了脚步,军中在执行军法,他跑过去指手画脚的不好,既然已经任命了大军主帅,还是让鄂扎自己处理吧。刚好大营寨门右手边就是一个七八米高的土堆,康熙二话不说就领着众人走了上去,在这里看向大营内部,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晰。
刚才旗牌官回答的一点不错,军营中确实在执行军法杀人。这招来的各府旗奴,绝大部分当年大都是征战疆场的英雄好汉,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常言说得好,有多大的主子,就有多大的奴才。这些旗奴的主子,在京城里当着王爷,公爷,奴才们便也跟着长了身价,长了威风。现如今又都在京城里成家立业,安享富贵,谁还愿意为了那一点点饷银去卖命打仗啊?
刚集合的第一天,一个个便恨天骂地,直将提出这个建议的周培公祖宗八代都骂遍了。来到校场也是无精打采,队形是东倒西歪。昨天一天,他们的妻儿扯腿,朋友饯行,第一次整队操演时,竟有两千多人晚到了一个多时辰。图海和周培公意识到事情严重,光是他们重申军令还不行,因此将信郡王鄂扎请出来,把这些个家奴们大骂了一通,同时让大家明天务必准时来队,听候检阅。信郡王乃是皇族郡王,他的话还真没几个敢不听,今天一早几乎九成九的人都准时到了。可是令周培公没有料到是,今天集合时,还有一百多人姗姗来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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