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先离开一会,有事喊我。”杨思宁用方言回道。
“去吧去吧,好好跟同学聊聊,跟老师道个歉,趁早回去上学。”老人挥手道。
杨思宁乖巧嗯了声,然后走上来,红着脸小声道:“跟我来。”
陈烨望着她匆匆往河边去的倩影,一时五味杂陈。
“你……怎么会来这?”
杨思宁蹲在小河边,一边洗手,一边垂头问道。
“班长他们想派个代表来看你,大家都忙着准备高考,这差事就被我揽下来了。”陈烨坐在了河边的石头上。
“你没必要专程为我跑这一趟,有事情打电话就成了。”杨思宁的眼中露出异样的光泽,努着嘴低吟道:“这时你也该好好准备高考,其实只要你肯学,考个好学校是没问题的。”
“你不是比我更没问题么,舍得就这么荒废了?”
“没荒废啊,虽然呆在家里,但我每天都有复习功课呢。”
杨思宁洗完手,站起身,甩着手上的水渍,不无黯然的道:“现在,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陈烨暗叹一息。
杨思宁,就是他那天在教务处声称的那个被灭绝师太骂出心理问题的可怜女孩了。
杨思宁的贫困家境一目了然,好在学习用功、成绩不错,按理说上一本线没问题。
但有次英语老师请假缺课,本意是让学生自习的,却被灭绝师太抢过来上语文。
作为英语课代表的杨思宁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结果就捅了马蜂窝,被灭绝师太当场骂哭。
这还仅是开头,兴许是觉得权威遭到挑衅,后来隔三差五,郑红玉就施以人身攻击、人格侮辱。
杨思宁性子温顺,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只有一个爷爷,只能默默忍受。
忍久了,就出心理问题了。
一次早操晕厥后,杨思宁就跟学校申请了休学。
说是因为身体不适要留在家里自己复习准备高考。
其实是对灭绝师太产生了巨大的心理恐惧。
见状,陈烨也没规劝,从单肩包里掏出一沓刚复印好的卷子,道:“我过来,主要是给你送这个,兴许对你有帮助。”
“这是什么?”杨思宁的手还湿着,只能瞪着好奇的大眼睛。
“一些可能会考到的题。”陈烨见杨思宁一脸错愕,就笑道:“放心,是用正规途径拿来的,班里不少同学都有。”
杨思宁将信将疑,却也没刨根究底。
她也知道班里不少二代同学通过关系,会提前拿到一些从特殊渠道流出来的考题,虽然押中的概率不见得有多高,但总归助益挺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
“咱们间就别矫情了,你不要,我就白跑这一趟了。”
陈烨将卷子递到她的面前,笑道:“就当作你这两三年来,辅导我英语的报答吧。”
高中时常有一对一帮扶的情况。
陈烨这个英语差生,就是杨思宁的帮扶对象。
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正儿八经,可想而知会相处得如何了。
拌过嘴、吵过架、赌过气、较过劲,铸成了彼此那份特殊的关系。
杨思宁的神情一阵恍惚,迎上陈烨的清澈笑容,嚅嗫了一下唇瓣,最终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
“不用。”
陈烨站起来,拍拍屁股,笑道:“路要怎么走,看你自己,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
然后很干脆的挥手道别。
“诶,等等!”杨思宁欲言又止了一下,羞涩道:“不留这吃午饭么……虽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但是我……”
“下次吧,我也是偷溜出来的,回去晚了要被念。”陈烨朗声一笑:“等高考完了,再来你这野炊,到时你好好招待我。”
杨思宁捏住卷子的手有些紧,迟疑道:“好,那个……你想好考哪儿了么?”
“没想过,你知道我就是一条咸鱼的。”陈烨扭头离去。
杨思宁一咬银牙,鼓足勇气,叫道:“那你想好考哪了要跟我说!”
“省省吧,还想管我到大学去。”陈烨头也不回,没好气道:“有本事到时来学校盯着我填志愿。”
望着男孩消失在油菜花丛间,杨思宁一时怅然若失。
………
陈烨就是这样,凡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把想做的事做了,就没必要再墨迹。
沿着原路,陈烨走到村口站牌,正等着回市里的班车经过,蓦然间,一阵阴恻恻的低语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你只需要告诉警察,让他们和家属把一千万现金装六个行李箱里,明天傍晚五点前准备好,过时,人质的命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