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做你一辈子的家奴?”
洛袅袅笑了,她被逗乐了,摆手:“不要这样。”
她下意识地去摸脖子戴的项链,有些娇嗔地说:“你跟我说句话。”
说罢,笑盈盈地看他,眼里全是期待和欢喜。
他会懂的。
赵亦树心一痛,觉得心脏像被人拿在手里使劲地揉捏,他明白她要听什么,项链上的字,她要他亲口对她说,她就在面前等。
赵亦树有些不忍看她,觉得痛得快喘不过气了,可他还是装作很正常很淡定,微笑地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袅袅,你是我此生披荆斩棘的不负。”
“没听清。”
“洛袅袅,你是我此生披荆斩棘的不负。”
洛袅袅这才满足了,伸出手:“好吧,我就勉强答应你!”
赵亦树颤抖地把戒指戴在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上,又轻轻地吻了下。
他站起来,抬起她的下巴,倾身吻过去,很轻柔也很缓慢,像要把这瞬间全记住,记成永恒。
放开她时,眼泪几乎要涌出来,赵亦树又生生地眨回去,笑着说:“团支书,礼成了!”
“嗯嗯,”洛袅袅点头,“小赵子,进了我家的门,要好好干,要是表现好的话,我会给你升职加薪。”
“怎么加薪?”
洛袅袅想了想,勾勾手指,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我们来耍流氓。”
赵亦树:“……谢谢大人,我会努力的!”
洛袅袅哈哈大笑,她觉得,他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太有默契了。
她蹲下来,拍拍一旁当见证的暖暖,说:“暖暖,看到没有,以后小赵子的三米之内要出现别的女人,就给我冲上去,咬!”
“汪!”暖暖很配合地叫了一声。
“特别是漂亮的,越漂亮的就不能放过。”
赵亦树在一旁笑着摇头:“袅袅,你这是教坏小孩。”
“我这是捍卫我的合法权益!”洛袅袅一本正经道。
“汪!”暖暖又叫了一声,以示维护。
“看吧,暖暖也觉得我对!”
“好好好,你是团支书,你说的都对。”
“我现在是奴隶主了,请叫我女王大人!”
赵亦树:“……”
洛袅袅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乐呵呵道:“哈哈哈,终于把他们比下去了!”
莫铖再浪漫又怎样,亦树才是最棒的,她的男人才是最棒的!
赵亦树笑了,揉揉她的头发:“你这个傻子。”
他走在钢琴旁,倒了两杯红酒,说:“该喝交杯酒了。”
洛袅袅脸一红,但还是拿起高脚杯,和他勾着手喝了个甜蜜的交杯酒。
也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她太高兴了,喝完酒,她的脸更红了,偏偏她还问:“接下来呢?”
“送入洞房。”赵亦树拿走她的酒杯,一把抱起她,走到卧室。
他把她放到床上,床上也铺满花瓣,尽是花的清香。赵亦树慢慢压过去,鼻对鼻眼观眼,问:“女王大人,我可以耍流氓吗?”
“讨厌!”洛袅袅娇嗔一声,但还是羞涩地点头。
赵亦树吻过去,还是很温柔,但比刚才更热烈,吻得洛袅袅头晕脑花。
一吻毕,洛袅袅喘着气,看着眼前的赵亦树,五官清俊,眉眼温柔,眸子带着丝丝暖意,这是她的男人,他可真好看。她着迷地看他,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还有点恐慌,好像,感觉好像……
她今天和许诺聊了很多过去的事,许诺提过,莫铖曾玫瑰为约,歃血为誓骗她入局,她承受不了,还曾让赵亦树催眠她,让她忘了莫铖。
催眠?在一个人的脑中抹杀掉另一个人的存在,多可怕,如果有天赵亦树催眠她,她是不是也会悄无声息地忘了他?而自己还一无所知?
洛袅袅不清楚现在的催眠术发展到什么程度,只知道赵亦树除了是个出色的心理医生之外,也精于催眠,那他……
洛袅袅心一紧,问:“你今天怎么开了窍了?”
又是求婚,又是玩浪漫,他作风可不会这么华丽。
“莫铖教我的,他帮我策划的。”赵亦树笑道,“不是你说,让我好好向莫铖学习。”
洛袅袅松了口气,但心里的不安惊慌还没见散去,她踟蹰了一下,还是问:“我听说莫铖第一次向许诺求婚,是骗她。亦树,你不会也要骗我吧?许诺说,你很厉害,成功地催眠了她,让她忘了莫铖。”
赵亦树心一惊,难道她有所察觉,都说女人的直觉非常可怕,他装作很无奈的样子道:“团支书,你想什么呢,我们又不是他们。”
说着,他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我怎么舍得让你忘了我,你这么好。”
洛袅袅看着他眼底的出血点,他的视力越来越差了,她还是不放心,说:“你发誓。”
“你啊,唉,”赵亦树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举起手,认真起誓,“我发誓,我赵亦树永远不会辜负洛袅袅。”
“永不负我?”
“永不负。”
永不负,这三个字说出口,赵亦树的心也像被捏碎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能乱做主张,不能搞小动作,催眠什么的绝对不可以。”洛袅袅又加了一句。
“好。”
洛袅袅满足了,又问:“亦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会再分开?”
“不会,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我才不会赶你,这么听话的家奴哪里找。”
洛袅袅笑道,她放松了些,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太惊喜太开心,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像坐在云端上,飘飘的,头还有点晕。那点不安还是没散去,心里有不祥忐忑的预感,她想到什么,去拿自己的手机,飞快地按了几下,似乎在打字。
赵亦树不高兴了:“这时候,你竟然玩手机!”
“等下,很快就好了。”
“做什么?”
“秘密!不能告诉你!”
赵亦树凑过去,看了一眼,似乎是个邮件界面,他一个激灵,拿掉她的手机,随手扔一边到一边。
“哎,你怎么这样,我还没弄完呢!”
“在床上不能玩手机。”
“那玩什么?”
赵亦树坦荡地指了自己。
洛袅袅脸一热:“……小赵子,你真是太不纯洁了!”
赵亦树靠过去亲她,身体力行地证明她所说的不纯洁,洛袅袅被吻得更晕了,傻乎乎地问:“亦树,我头好晕,是不是太幸福了,幸福得让人晕眩?”
赵亦树没说话,只是抱着她,不住地亲吻,吻她的眼睛,吻她的唇,吻她的脖子,直到她闭上眼睛,安稳地睡过去。
她觉得头晕,不是因为幸福,是因为他下了药,他在酒里下了药。
赵亦树看着身下的女孩,她睡得像个天使,脸颊红红的,很动人。
“袅袅……”
赵亦树轻声念她的名字,着迷地看她,心里一阵绞痛。
这是他的团支书,以后还会是他的女王大人,可是,一切都到今天为止,因为他不能让她跟一个瞎子过一生。
赵亦树抱着她,把脸埋在她身上,记住她的味道,甜甜的水果味。
以后他和她再也不能这么亲密了,他会离开她,彻彻底底地离开,就像从来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那样。
而她,会忘了他,忘了有一个赵亦树,她曾这么深爱过。
赵亦树深情地凝视洛袅袅,眼里有泪。
团支书,如果你知道真相后,会恨我吗?会吧,你肯定会恨我,可是你也会忘了我。
忘了,忘了就好了。
好好继续你接下来的人生,你会很幸福。
你这么开朗这么阳光,身边有这么多亲人朋友爱着看着,他们会照顾好你,也会护着你的,将来你也会遇见一个真正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
至于赵亦树,就让他走吧,他做不了你的不负。
对不起,骗了你。
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可求婚的心是真的,如果可以,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做你的家奴,我真想留在这里,和你有个家。
可是不行,真的不行。
对不起,袅袅。赵亦树轻轻地吻了下她的眉心,慢慢地离开,放开她的瞬间,就像身上有一块肉被硬生生狠狠地割下,很痛,这大概就是大家说的割舍不下吧。
他也是割舍不下她的,赵亦树拿起刚才被随手扔一边的手机,是封邮件,上面写着:洛袅袅赵亦树修成正果,赵亦树向……
没写完,也还没发出去,赵亦树颤抖着手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他会像这样,也删除清空洛袅袅关于他的回忆。
赵熠然说得对,这是一场谋杀,他谋杀了她的爱情,他让她的爱情在至高点死亡了,连尸首都没有留下。
爱没有,恨没有,一片空白。
可是他谋杀她的爱情的同时,也往自己胸口开了一枪。
她会忘了,他却是真的走向死亡。
赵亦树跌跌撞撞地离开。
他看着满屋的鲜花蜡烛,明明刚刚还那么幸福,现在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这是一场葬礼,埋葬他们多年的感情。
暖暖走过来,不解地看他,汪了一声。
赵亦树蹭下来,摸摸它的脑袋,说:“暖暖乖,不要吵!”
他起身,给Zion打电话:“好了,你过来吧。”
“你真的想好了吗?”Zion又问了一遍,“赵亦树,这样子对她很残忍。”
“我想好了。”赵亦树说,挂了电话。
他颓废地倒在沙上,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要再问了,他想好了,真的想好了。
他望向外面的黑夜,好黑,他仿佛看到那只没有脚的鸟停在半空中,怜悯地看他一眼,又继续往前飞。
它一生都在飞,因为没有脚,只能一直飞。它一生只歇一次,就是停下来,死亡的时候,它要累了,就睡在风里。
他也一样,他就睡在风里,一生无依,没有归宿,也没有归期。
Zion来的时候,赵亦树去开门。
他看起来很平静,冷静地说:“开始吧。”
他会亲手参与这场谋杀,谋杀她的爱情,亲手让她忘了他。
他们已制定好催眠方案,也猜测并不会顺利,但箭一开弓,就无回头路。
Zion看他,说:“赵亦树,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