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没有封印,顺天府同样没有,曲文海每日里提着心去上朝,又在张乾远的诸多算计中忍着怒火回府。
年三十,明明应该是喜庆祥和的场面,京中各府全部悄无声息,到了子时连破岁的爆竹声都只是零星的几处。
大年初一,众人还未来入宫行礼,前线送来战报,鞑子已经要冲上长城的城墙。
这个年彻底的过不好了。
入宫的官员全部被留在了宫中,景帝坐在奉天殿的宝座上,看着殿内殿外的人头,恍惚中似是听到了长城内外喧天的呼喊声。
他明明立志要做一个如同先祖一般的皇帝的,也自认勤勉努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传太子。”
大年初一百官进宫朝拜,这样的日子朱瑾钰如何会不出席,他此时就立在百官正前方,景帝其实斜眼一瞥就能看到他。
“父皇,儿臣在。”
“你……带上京卫大营去居庸关吧。”
“陛下!”
“陛下!”
殿内瞬间跪倒一片,如此危机关头朱瑾钰身为储君又如何能出京?
“你等有异议?”
景帝视线自跪在殿中之人身上扫过,转瞬就已是如刀子般冰冷入骨。
朱瑾钰撩着衣袍跪倒行礼:“儿臣遵旨。”
在景帝容不下朱瑾睿的时候,朱瑾钰就知道她同样也会被容不下,景帝在全国各处大肆兴建寺院道观,为的就是求神明保佑长生不死。
他要做这大明长长久久的皇帝,又如何能容忍两位嫡出的皇子在身前碍眼。
朱瑾钰平静的接过赵全不知何时已经备好的手谕,又是向景帝行了大礼,这才缓步出了大殿。
天阴沉沉,北风卷起一股冷意,又开始落雪了。
曲清言身为外任官没有入宫参拜的资格,曲清闻一早跟着曲文海入宫就再没回来。
她的房中就只有曲清希同他对坐,两人身旁放着壶温好的青梅酒。
“四弟,京中形势如此危机你为何要回来?”
这个问题不知有多少人问过她,曲清言端起酒杯就轻轻的抿了一口。
“自然是因为我该回来。”
周二上门就让她明白,其实余有台连她不愿在小琉球多呆都已是算到,他若是当真不愿她回京总会有法子将她留在身边。
可他还是将她送回来了,因为,她有用!
“广王在谋算什么?你之前交给我出掉的那些货,我命人打探过那些货背后的东家跟广王府有关。”
这问题在曲清希脑中已是不知盘算了多久,不论是藩王还是太子手都伸得太长,难怪这天要变了。
曲清言没想到曲清希会如此敏锐,“我不知,我只是他府中长吏,很多事却是由不得我来管。”
“二哥不过是要你小心些,这些事无人去查也就罢了,一旦被人察觉,第一个要被问罪的就是你。”
曲清言面上的笑又淡了几分,她准头看向被风吹的嗡嗡作响的窗棂,“二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她虽然一直在赌,可她的赌运很好,一直都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