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着了一身素淡的轻纱紫烟长裙,青丝绾成如意髻,虽然素雅也不失了庄重。她搭着花影的手,出了华阳宫,便尾随着秦嬷嬷去了。
毓秀殿内,毓妃捻起一只葡萄送进嘴里,看着窗外江心月远去的身影。
“哼,连太后都看不下去了,也合该好好地教训了。”
到了长乐宫,秦嬷嬷示意,江心月端正神色,稳步跨进了殿内。
一进殿,才发现梅嫔和方才人也在内。太后端坐在主位上,一身湘红色滚边锦缎自是雍容华贵,面目看着慈祥,却也不怒自威。她奢华的妆容之下犹可见眼角细碎的纹,脖子上的青筋清晰难掩。当年太后为先帝皇后时,也曾美艳冠一方,然而红颜不敌岁月,宫中女子老去时,若不似她这样手握重权,便会是那些凄惨的太妃,饱受欺压孤苦终老。
江心月轻轻吸气,然后至太后跟前,庄重地行了一大礼。
太后正在和梅嫔二人言笑晏晏,方才人口舌灵巧,逗得太后不时地笑出声。江心月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深深叩拜,而太后似乎和方才人说得津津有味,一眼也不看江心月。
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心月腿都软了,太后才似刚发觉一样,吃惊道:“怎地江宝林还在叩拜?哀家都没发现,快起来,赐坐。”
江心月心下虽苦,却一言不发,保持着恭谨乖巧的模样。
方才人方绮梦瞥向她,对着太后柔声道:“太后娘娘,这位江宝林,可是皇上心尖上的娇贵人,不知跪了这些时候,身子可有不适?”
江心月立即跪下道:“嫔妾很好,不敢当才人之语,皇上不过是看着嫔妾新鲜罢了……”
“好了江宝林,动不动就跪,还当哀家苛待你了。”
江心月神色更加惶恐,又不得不坐下来。
太后看着她愈发不喜,这一套胆小模样想在她这儿蒙混,她多活的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不过哀家倒是忘了,江宝林的身体哪里会差,端午那日红莲剑舞,哀家没去看实在是可惜啊。”太后品着新贡的洞庭碧螺春,有意无意地淡淡道。
江心月听了却是一惊,抬眼只见方绮梦一脸阴阴的得意之色,梅嫔无意地撇过她,神色淡漠。
“太后娘娘,嫔妾……嫔妾不过为着皇上开心罢了。。”
“那皇帝忙于国事时,你在侧作舞,也是为着皇上开心?”太后砰地一声放了茶盏,厉声道。
竟然是为这事情……江心月心思百转,她跪下道:“太后娘娘恕罪,嫔妾年轻不懂事,只想着多得皇上眷顾,所以,才作此舞。”
嫔妃耽误皇帝处理政事是大罪,立即就可赐死。若说是皇上叫她作舞,那她不但是祸国妖妃,还把责任推到皇帝身上,这是帝王家最厌恶的。如今江心月只能说自己是为了争宠,好歹逃过一死。
“江宝林,后宫女子为得圣眷,多想些法子也不为过。可是……就算江宝林无心,却也的确耽误了国事。那红莲舞十分艳丽,尽显女子妖娆,舞起来真是妩媚动人。”梅嫔声色淡淡的,江心月听了却是猛抽了一口气,身形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