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涟漪根本不可能中毒。不过,本座好奇,你竟然悄悄潜回长安,却不回西凉王府,而易容成了董怀义,莫非也心怀鬼胎,别有他求?若……西凉王哥舒寒知道此事,不知作何感想……王妃殿下,放下刀……咱们才是……一伙儿的。”苗逸仙用颀长手指,弹弹斩黄泉的刃身,浅笑道。
“水晶,是否无辜?还是被你利用和陷害了。无耻小人!”明月夜星眸微眯,凝视着对面,若无其事的男人。
“无辜?在这后宫之中……谁敢说自己无辜。即便长公主你,你帮助夜涟漪,欺君罔上,瞒天过海,你敢说自己无辜?至于利用和陷害,最擅长这种游戏的,也是公主殿下吧。你的恻隐之心,只能留给那头倒霉的母兔子。其他人,你敢怜悯谁……谁的掌心并无别人鲜血。这里的冤魂,并不比那些凶狠乞怜,期待雨露均沾的女人,少多少。你觉得本座卑鄙无耻,其实本座不过实话实说,一语道破天机。这鬼地方,谁的原罪,都不会少。”他冷哼一声,鸳鸯眼中寒光闪烁。
“本宫与你不同。”她持刀的手臂,微微震颤了一下。
“你想说自己,慈悲心肠,金刚手段?”他幽幽叹息长声:“何必自欺欺人。我们,都不过为了所爱之人,力博一线生机。不同之处,你在意的人多。而本座最爱的,只有自己……水晶可怜,但那是她自己选的这条路。荣华富贵,过眼云烟,不付出代价,又如何领悟……怪得了谁?”
“若你让水晶,帮你下毒,就是将她送上死路的杀人凶手!”明月夜垂下手臂,她不再看着他,而扭头望着那一团棉布之中的兔子。她的眸色幽深,竟然隐匿了,几乎藏不住的悲凉与无奈。或许,他确实太犀利,一针见血。
“水晶愿意为谁,心甘情愿牺牲,跟本座有何关系……换言之,本座还算助人为乐的侠义之士呢。水晶心里的人,不是本座。”苗逸仙狠狠灌了一口冷掉的酒,自嘲道:“正如,本座也从未得过长公主青睐。无所谓了……”
“苗逸仙,你到底选择帮谁?”她语调寒凉,不吝威胁。
“谁能帮本座活着,本座就帮谁……当然,目前看来,这常焱宫中,实力最强的,自然非长公主殿下您莫属了。”他谄媚道。
“你的意思,若本宫失势,你就会倒戈。”她长眉一挑。
“小美人,你那么聪明,为何要问本座……这样愚蠢的问题。”他舔舔嘴唇上,残留的酒液。
“你会一直效忠本宫,因为……本宫失手之前,一定先将你灭口。这是下个月的伤药,六叶福寿草已经提纯了,药效倍增。不过,吃多了,容易不举。”她冷冷的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丸,扔给他。
“哈哈,明月夜,你真是本座见过,第二个迷人的女人……哥舒寒有什么好,他处处掣肘你,还背着你红杏出墙以前的情人。自从你离开西凉王府,那个叫裴绰约的女人,已经完全取代了你在王府中的地位。搞不好,他们已经睡到一起了。你不懂,对男人来说,情人总是老的好。何必与他纠缠,男人这东西,不多比较几个,很难甄选出合用的……”苗逸仙恶毒道。
“柳姣姣不也是你的老情人吗?”明月夜不客气奚落道:“你背着她,又做了多少缺德事儿,她都知道吗?还是,你就不是个男人,自然另当别论。”
“她?她和水晶对本座来说,并无不同啊。”他把酒葫芦撇到桌几的一角,让它骨碌碌乱转着,一如他不耐烦的口吻:“别琢磨本座了,除非你喜欢我……”
“你还真恶心到本宫了。少废话!接下来你想怎么引出,藏在碧渊殿的幕后黑手?”她皱皱鼻子,神情厌恶。
“只有先把紫涵这爪牙断掉,碧渊殿的人才会慌……才能露出破绽。”他笃定道:“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本座掌握之中。”
“我记得你说过那碧血蛭,难道碧渊殿要对黎珏下手,他们……想要宫倾?”明月夜凝视住苗逸仙,沉重道:“想过吗?若不能阻止他们的阴谋,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我在乎……我是医官,医者救死扶伤,再没有第二种选择。若你……也成为阴谋中的推波助澜,我只好杀了你。苗逸仙,问问自己的心,你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和无情。别忘了,你是医官,做了一百几十年的医官。”
苗逸仙微微一愣,遂而红唇染笑,有些不自然的清浅道:“好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难道明堂堂主,连说话都这么像……明月夜,如果哥舒寒是阴谋中的至关重要,你……也会杀了他吗?不要着急回答我,我愿意等,等这个答案的水落石出……你啊,终归太年轻了,根本不懂……人心……叵测。”
话音未落,门外有人焦急叩门,口中慌乱道:“师父,师父,了不得了,晶嫔……晶嫔……弑君。李公公到处寻您和苗医官,皇上……可能受伤了……宣两位医官,即刻前往长生殿。”漱蓝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扶墙大喊道。
“弑君?”明月夜扭头瞪住苗逸仙,后者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这跟本座,可没半点关系啊……本座发誓!”他吞了吞口水,举手盟誓。
“那还废什么话,进宫。”明月夜蹙眉,一把薅住苗逸仙的衣领,低声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最好别在本宫面前显摆,否则……”
“董医官,若外人见到,你我此番情状,恐怕……董医官以后就真的娶不到娘子了……”苗逸仙长眉一挑,笑得十分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