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能不能消停一点?
她抬起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滕奕扬感觉到她满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忍不住想要上前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安安,我……”
他突然额逼近,让她不由退了一步,此时她的语气已经夹杂着些许怒气,“有你这样挡在人家门口的吗?你要是饿了,就去吃饭,困了,就回去睡觉,别做出一副情深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也许四年前的我会被你这样自己给迷惑,可是我已经不是过去的纪安安。”
她抢在他之前把话说完,就怕他待会说出什么令她困扰的话。
滕奕扬的脚步随着她的话而顿在原地,他眼眸呈现出痛苦之色,他深深地望着她,缓缓开口。
“安安,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她紧紧咬住牙,才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
“奕扬,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猜的脑筋急转弯吗?这世上买不到的药是什么?”
滕奕扬在心里应道,是后悔药。
他闭了闭眼,此时的她知道他现在心里最薄弱的地方是哪里,不遗余力地娴熟地插着刀。
再睁开眼时,他眸深似海,一片痛苦暗色。
“我看到车祸视频了。”
纪安安一愣,那晚孤立无助的绝望再次涌了上来。
“那又如何?”她强忍住心中的悲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对不起,那晚我不该跟你置气,不该在知道你打来电话之后没有回你电话,如果我……你就不会一个人……”
他退开两步,双手插入发中,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可见已经是悲痛到极致了。
纪安安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痛苦,一手紧紧握着伞柄,一手紧紧抱着牛奶,内心因着他的样子而刺痛着。
她逼自己狠心,“可是一切都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了,你也不用难过,等以后你结婚了,你会有很多个孩子,男孩、女孩,都会有的。”
滕奕扬摇头,那不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拉下他一只手,将其中一瓶牛奶放在他手中,在他缓缓看过来的期骥目光中,轻轻开口,“奕扬,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也能够放过我,你看,我已经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谢谢。”
滕奕扬握着手中带着温度的纸盒,内心微微一暖,贪婪地汲取着上面的温度,然而却再一次被她的话给浇得满身冰凉。
“你早点回去吧,雨天路滑,注意完全。”
她说完越过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擦身而过间,忽然听他低哑开口。
“安安,睡宝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不要骗我。”
纪安安顿住脚步,背对着他,黑眸里的疼被雾气掩盖,她逼自己微笑着一字一句说道。
“他不姓滕,也不姓纪,他姓贝。”
“他叫贝墨睿。”
一阵夜风吹来,带着大雨的冷,吹起了两人的衣角,也带走了纸盒的温度。
一瞬冷到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