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便是有如此多的身不由己,更何况是在江湖。
李亚仙轻言冷笑,嬷嬷说的“好事”便是那一大堆看着让人怵的精致刑具,别的不说,但就那一根长长细细的梅花针,扎进两条雪白大腿内侧的滋味,就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梅花针,针长而细,弯曲的针形上镂刻着美轮美奂的桃花瓣,蛊惑着人心,但刺入大腿内侧,看不到痕迹,却可痛彻蚀骨。
她亲自见过一同进来一个好姐妹双腿扎满梅花针的惨景,也听过她那凄厉的惨叫,当即她便答应了接客,看着那姐姐满面鄙夷和痛苦的神情,她知道,她的确很没有骨气,可又能怎样?
一日为娼,终身为娼!
想着想着,那桃花扇便顺着手指间不慎滑落了下去,轻灵婉转地跌在了地面,一如她早就甘愿沉沦的心,敲击在石子地面上,出清脆的叩响。
一名男子,身穿青色轻容纱,腰佩冠玉长缨,头系紫色绸绳,轻轻走了过来,弯腰拾起那把桃花~~扇,也如拾起了她那颗甘愿沉沦的心。
此人便是郑元和,常州刺史郑仁仰的独生子,天资颖慧,相貌堂堂诗赋自幼就在当地堪称一绝,此次来长安是来应考的。
他顺着桃花扇跌落的方向,往上去,正好对上她那一双美目,她的两颊顿时飞起两朵红晕。
李亚仙顿觉羞涩,急忙揽袖用轻纱遮了半边面,但又被他那冠玉的容貌所摄,不由得偷眼轻看。
不想楼下那男子,他干脆停下了脚步,手里把弄着那桃花扇,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正用那双深邃的眸子望着她,直直的,恰似望进她的心里。
李亚仙更觉羞怯,看着好招揽生意的嬷嬷已经冲到了楼下,一路拉着他上来,她的心中竟然暗自一阵欣喜。
嬷嬷拿着李娃的“处子金”乐滋滋的走下楼去,掩了门。
一千两啊!
他也真是舍得啊!为她,却只为她。
他轻轻走近,眼神定定地望着她那如初桃将开的粉面,手轻轻拂上她的脸,微微调笑着说道:“姑娘,真是面若桃花鬓如云……可知姑娘芳名?”
李亚仙咬咬朱唇,道:“贱名何足挂齿?小女子姓李,上亚下仙。公子若是愿意,唤我亚仙便是。”
男子笑笑,挑逗着她:“在下姓郑,上元下和,亚仙姑娘若是乐意,可唤小生郎君?”
李亚仙顿时红了脸,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排小扇子,看着一只粉白的蛾子欣欣地飞向床头的红烛上,扑哧一声,给烧折了双翼,跌落在了桃花木案几,撒下一层旖旎梦幻的粉。
看着他的手,轻轻解开她那罗襦宝带,亚仙一阵心慌,触翻了那杯床头氤氲含情的碧螺春,任由杯中那翠绿的璞玉新枝,沿着那乱人心意的粉帐朱衾,一点一点渗透到她那颗粉白的处子心里……
郑元和是她第一个男人,自从那夜之后,便为她长留在了青楼。
为她,他可以一掷千金。
为她,他可以忘却功名。
为她,他可以忘却家中待归的严父……
更难得的是,郑元和从不把李亚仙当成是烟花女子,她在他心目中,依然是那大家闺秀的小姐,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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