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啥的?”“属反正比和平大不了两岁,有本事的人,都没在村里住,哎”她老的声音奇妙地消失了,跟着是啪啪两声响,一两秒的静默“有病,坏了!说是换,哪那么容易?你说!”母亲轻叹口气。
“是不是”奶奶咕哝两声,又喝上了稀饭“女的跟男的不一样,剧团现在上了道,打交道了那些交给向东嘛,再说还有学校,对不,真要忙起来看你咋整?”
母亲嗯了声,几声脚步响,椅子的蹭地声,好半会儿她笑笑说:“那我就歇歇。”“那可行!”奶奶也笑。片刻,一片窸窣中,她快速打了个嗝:“不用急,呆会儿林林吃完我收拾!”没能听到母亲的声音。
好一阵,厨房里响起水声,那飞溅的水珠凉丝丝的,仿佛落在我的脸上。又是好半晌,随着水声的消失,母亲回到了客厅,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而是径直朝我的房间走来,一步步地,越来越近,直至所有声音在门口失去踪迹。漫长的沉默。我禁不住屏住呼吸,然而冷不丁地。
她一把推开了房门。老实说,我惊讶得差点打床上蹦起来可惜只是“差点”事实上,石化般,我僵硬地躺在床上,没能挪动嘟怕一根手指头。老二挺着,没敢睁眼。
但我能感到它在被子下迸发出的力度和高度,它的笨拙和声嘶力竭。母亲呼吸轻巧均匀,好一会儿她才关上门,唤了声“林林”我迷迷糊糊地嗯了声,像嘴里憋着屎一样。
“乱七八糟的,屋里,”她在房间踱上一圈儿,随后朝我走来“就不能好好收拾收拾?”我吸口气,依旧没敢睁眼。我想躲藏,身体却愈加僵硬。母亲又唤了声“林林”呼吸几乎喷在我的脸上。
“要睡到啥时候?嗯?”她一屁股在床沿坐了下来。是的,肉感的臀部堪堪擦过大腿,若有若无地堆砌着。
我能感到那份柔软和热量。这让我浑身火辣辣的,一时之间竟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喷嚏。很响,仿佛连带着嘴里的屎一起喷了出来,掩饰般,我啊了一声。母亲笑了,她挪挪屁股,在我身上来了一巴掌:“快起来!”
我总算睁开了眼。母亲离我那么近,脸上奇怪地染着一抹红晕,像朵盛开在雪地上的梅花:她头发长了,发丝滑过肩头,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米色毛衣下是那条红色喇叭裤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偏偏穿这条裤,有点紧,包裹着下半身,恰如其分地挤出圆润的轮廓,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膨胀在身侧的臀瓣。我吸口气,紧接着又吸了一口。
“傻样儿!”母亲又在我身上拍了一下,然后。她捏了捏我的脸:“快起来,起来!”熟悉的清香萦绕周围,让人暖洋洋的,我觉得自己在缓缓上升。几乎下意识地,我攥住了那只手。我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母亲呸了声,没有言语。
于是我一把给她揽入怀中。一汪柔软的海洋,馨香,温暖。发丝轻抚脸颊,老二抵触着一团绵软,一股热气流在体内急剧升起,我感到自己胸腔巨大,哽咽着几乎落下泪来。
“干啥呢,”伴随着一声轻呼,母亲扭扭屁股,笑着捣了我一肘“外面可有人!”果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不由一凛。
“快起来,拾掇拾掇自个儿东西,看还缺啥。”我抹抹汗,喘了口气。“啥时候走?”她又敲了敲门。我想应一声,嗓了却干哑地挤不出一个字。
“听见没严林?”母亲索性在门上捶了一拳“一假期都是这样,真不知道说你啥好!”听得出来,她很生气。
起来时,母亲已经出了门,在奶奶的唠叨中,我有气无力地洗完脸刷完牙,再有气无力地吃饭。玉米红薯稀饭,酸白菜,半张油饼,这大过年的,清淡得有点过了头。
奶奶说冰箱里有酱牛肉,我没搭理她,她老又问我手疼不疼,说老同学打啥架,可别脸上落了疤。我只好敷衍地哼了几声,等饭毕收拾碗筷,奶奶说她来。“你这手咋洗?”她没好气地白我一眼“你那个同学也真是,男的留个啥指甲,邪乎!”
除了叹口气,我还能做点什么呢?更重要的是,我已顾不了这许多,因为手机不见了。我也说不好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件事的,总之,家里翻了个遍,硬是没见个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