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机出来看了看,已过去一周,事实上正月初六我生日那天,恰好是情人节,而陈瑶竟从未提及。
众呆逼呢?没了印象。喝洒,唱歌,出租车里的黄色笑话,流火般忽快忽慢的街景,包间里摇曳着的巨大阴影,母亲打电话来,我吐得像一眼喷泉。我不知道那些个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对我包裹得如猪蹄般的右手,陈瑶很惊讶,她问咋弄的,我也不知道咋弄的,她接过红棉,随后便没了言语。
午饭在食堂解决,完了回宿舍拾掇床铺,又歇了会儿,下午和陈瑶在大学城里逛了一圈儿。至于生日礼物啥的,她老只字不提,我当然也没好意思问。
可怕的是除此之外一切都还算正常,甚至陈瑶比以往都要温柔甜蜜了许多,搞得人心里直发痒,终于,忍无可忍,我坦白:情人节确实是忘了。陈瑶的回应是又垂下了头,好半会儿她说:“先吃饭。”打小饭店出来。
我们沿着西湖走了多半圈儿,后来就上了湖心小桥。月亮很大,被风擦得锃亮,以至于辽阔的冰面看起来像一张巨大的宣纸。很快,陈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仰着脸问:“谁给你挠的?”
出于某种可笑的侥幸心理,我竟一度以为自己糊弄了过去,她这一问,我不由有些生气,所以喘了口气,顺嘴,我说是王伟超。“不说过了?”我抬抬右手,近乎得意地晃了晃“喝了点酒,疯逼一个!”
这么说着,我试探着握了握生锈的护栏,冰凉入骨。我知道完全有其他更高明的回答,但这个答案就仿佛母亲摁在我的脑子里,别无选择地蹦了出来。
“真的假的?”她逗狗一样甩着马尾,半晌戴上了帽子。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她也不说话。
“情人节是真忘了,”我没看她“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的声音太低,陈瑶可能完全听不到,她就那么站了一会儿,转身踢了踢护栏。最后说:“走吧。”
我瞥了她一眼。月光真的像霜一样“补上!”走开几步后,陈瑶又停下,转过身来。她扬了扬手里的半袋子煎饼,小脸紧绷“别以为老娘好糊弄!”在陈瑶看来,玫瑰花和巧克力太庸俗,过节那是迫不得已,既然节日都过了。
那它们便毫无存在的价值了。经她点名,我从农贸市场搞了条二十来斤的大羊腿,在排练房开火,一连喝了好几天羊汤,或许直到现在,窗台上的那股子羊膻味都没能完全消去。
此外出于谨慎,我一直没敢招惹陈瑶,这搞得我分外忧伤,没准是羊肉臊得厉害,归还灶具那天,我忍无可忍地把她按到床上猛操了一通。
窗外狂风大作,陈瑶直骂我流氓,我呢,确实像个流氓,只是贴身背心和保暖内衣始终没敢脱掉,就是这样。
除了带给陈瑶的糖油煎饼,还有捎给贺芳的花花草草,这些玩意儿虽然我不待见,但听奶奶的口气,它们的市场价值还是显而易见的,正月15一早我给老贺打了个电话,她还没起来。
我不知道离异女高知是否都有赖床的毛病。十点多时,上了趟门,她已洗漱完毕、收拾妥当,是的,牛仔裤,长襟毛衣,一副要出去的样子。客套了几句,她让我留下来吃午饭,我谢绝了,不是脑回路奇葩。
而是陈瑶在等着我买羊腿。我说还以为她要出门,她仓促一笑,然后拍拍大腿说没有啊“家里啥都有,还能请不下一顿饭?”
临走,出于礼貌,我问了问李阙如,她立马沉下了脸,说还睡着呢,不知跑哪儿疯了一晚上。客观地说,老贺把头发留长实在是种聪明的做法,再这么烫三一烫,可以说女人味十足了。
然而对我的辛苦劳顿,老贺的回报竟是更多的工作量当然,这个“竟”用得有点弱智,老贺毕竟是老贺她先是吩咐我跑平海中院调了些土地争议案件的卷宗,后又把原属于某研究生的归档工作撂给了我。
前者只是搭上了一个下午,无所谓,后者嘛,则意味着有一大摞资料等我老鞠躬尽瘁。对此,老贺毫无愧疚。
她一方面表示我是自己人,用着顺手,另一方面也算是被迫解释了一下:有俩研究生忙着写毕业论文,实在腾不出人手,最后,她强调,这个项目拖了太长时间,再这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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