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尿一壶呗,约莫是想趁火打劫捞点好处。”“有人撑腰”“那也有点明目张胆了,要说搞运动,十几年来还有比陈建国玩得溜的?扫黄打黑那一套都是他玩剩下的。”众人点头称是,有表示江山代有才人出,有提议待会儿上哪儿再喝点,有诉苦再不回去老婆该杀过来了。
之后就是难得的沉默,直至身旁“啪”的一声脆响,络腮胡笑了笑。女技师先是惊呼,再是娇嗔,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令人作呕的呻吟中,他们谈了谈某位仁兄的老婆生二胎的事,后来有人提到建宇,问建宇是不是也出事了。
“建宇能出啥事啊?”“赌博?”“赌博呗,听说有俩高管牵扯进去了,还城投那档子事儿。”“姓梁那个吧,叫什么什么”师父直拍腑袋,终究是没想起来“整天梳个大背头,油头粉面的,那张嘴啊,可打过交道!”
“那孙子一看就不是个东西!”“这次是挪用公款,给城投那货,一两千万不止,玩完了我看。”“大手笔啊,佩服佩服。”“上次谁给我说的,这傻逼跟陈建国哪个闺女有一腿?”
“嗬,老牛吃嫩草呀!”“嫩个jī巴,就陈建国那模样,他闺女给你你要?”一片叫骂中,大家都笑了起来,我也笑,按摩椅都咯吱作响。
连技师们都没忍住,跟着笑个不停,虽然我认为陈建国还没著名到世人皆知的程度。“要这么说,风头挺大啊这次,建国腹背受敌?”
“真真假假吧,意思意思得嘞,这小x、建国都在专项小组里,还能自己打自己?”“也是,陈建国刚进省常委。等着接书记的班呢,春风得意马蹄疾啊!”“别疾了,太快喽,摔下来不死也瘫痪,这风头,约莫就是有人眼红拆拆台。”“哟,陈建国给了你多少好处啊,瞧这牵肠挂肚的小媳妇儿样!”地中海索性坐了起来。
肚皮上的褶子在李宁春释放的光芒中熠熠生辉。整个暑假陈瑶都在市区的某个辅导班里教手风琴,一天四课时,和我实习差不多,隔三岔五地去,但好歹,人家工资发下来了。
她老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我吃饭,当然,也不光我,还有她妈。不是啥大餐,就劳动路上的一家连锁宝鸡米皮店。
吃了两碗粉,喝了几瓶芬达后,我开始不可抑制地打嗝,只好又要了个肉夹馍。和我的粗放截然不同,她妈吃得小心翼翼,不时抿口凉白开,拿纸巾点点嘴角。
尽管她碗里只是搁了点五香粉、花生酱,连红油都没放。我吃完也就吃完了,顶多抹抹嘴打个嗝,她不一样。
是真的细细品味,说面皮太宽太厚太硬,面粉味过重,爽滑有余,劲道不足,再就是辅料杂,酱味重,顶多及格,还远谈不上地道,她妈说的是陕西话,而陈瑶用普通话表示赞同。
这一唱一和的,搞得适才吃得津津有味的我猛然生出一种吃了顿猪食的错觉,除了对食物评头论足一番。
她妈还问了问我实习的事,除此之外,便再没其他话了。空调嗡嗡作响,门外白得耀眼,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周遭的大快朵颐中悄无声息,却令我便秘一样浑身不自在。
我们和陈瑶她妈是在培训教室附近的家乐福停车场遇见的,至于是不是陈瑶的有意安排,我就不知道了。饭后,她妈开着那辆崭新的奔驰c200k把我俩送到了学院路口,没办法,陈瑶想逛逛花鸟市场。
在五花八门的瓶瓶罐罐中晃了许久,我才问她妈是做啥工作的,陈瑶愣了下,说餐饮、文旅。这些词儿太过书面化了。我问:“你妈干过刑警?”“谁说的?”她仓促一笑。
“陈若男啊。”“算是吧。”她叹口气,等拐了俩弯儿,冷不丁又说“我爸出事儿后,我妈就给开了。”这事我早知道。
但还是像犯了错一样寻思着说句俏皮话,结果嘛,如你所料,这种活有些难为我了。当晚收到了前刑警发来的短信,用的是个陌生号,她说陈瑶肯定要走。
就这六个字,没有标点。我觉得加个标点的话,语气会显得更坚决一些。
8月的最后几天,陈瑶跟我回了趟平海,本想随便转转,结果老天爷丢了点雨便一发不可收拾,除了听戏、看电视,唯一的消遣就是拉上呆逼们打了两次扑克。哦,还冒雨跑平河上钓了回鱼。
虽然除了十来条泥鳅外,屁也没钓上来。最初是想安排陈瑶住酒店,但奶奶死活不同意,说有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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