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水波盈盈,像含了一汪水,随着她脸上泛起的健康红晕,这水像是活了起来她无声地哭了。
抽抽搭搭的,泪痕一道接着一道。我不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我也不想去知道她莫名其妙的情绪背后的东西。盯着她发颤的双手,我呆呆地教育她:“让你别喝这么冷的水,现在自作自受了。真是不乖的阿囡。”
谁料她哭得更凶了,她推开我的手背过身去,卷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我爱喝什么就喝什么,你别管我。”
行行行,我不管你。我对她青春期的叛逆泰然处之,认为顺其自然就好了。于是我自顾自看报纸。
看到别人过得比我惨时,我却感到由衷的高兴,暗自庆幸,自己还好不是最惨的,而昭昭呢。
她又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妨碍我看报纸。除此之外,还妨碍我看电视,妨碍我喝酒,妨碍我抽烟。明明我就是不想理她,她偏要抗争,不服输的做点怪异的小动作来吸引我的注意。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懒得理你,你还要反抗,你就不能认输吗?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因此,我被她搞得异常暴躁,自惭形秽,脾气一上来,直接指着她鼻子大骂“小垃圾”、“烦死了”
其实我明白,我的内心已经把自己当作那个最无药可救的大垃圾了。还好有昭昭这个小垃圾陪着我这个大垃圾。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不敢直视昭昭。
也许是她常常穿着热裤在家里走动,用她修长匀称的脚踹开我的拖鞋,亦或是微微俯身,露出白溜溜的大片脖子与锁骨,然后“唰”卷走我手里的报纸,揉成一团往空中乱抛。
通常我不会跟她争吵,也不会去和她抢,只是她的双腿总是在昏黄灯光下泛出柔和朦胧的光影,使我感到眩晕。
而她那双眼睛也像极了杏春,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的嘴和脸型随了我,于是我总在她身上找到过去我和杏春美好幸福的模糊倒影,为了不去回忆杏春,我只好喝更多的酒来麻痹自己,可是似乎没有用。
与此同时,看着不断长大的女儿,我却更加心慌,因为我在变老,变老意味着无能为力,她在长大。
那么她迟早要离我而去,我虽烦她总是同我捣乱,但假如她早恋,为了哪个毛头小子抛弃我,那我肯定要打她。这般想着。昭昭又飘到我面前了。
像个幽灵一样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睛斜刺里一横,死命瞪着我“吹风机太烂了。吹起头发来很慢,下次给我买个新的!”
我从钱包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递给她“你自己去买吧,这些买个吹风机总够了。”她现在撒泼能力是愈发厉害了。“打发叫花子?我又不知道什么牌子好,到时候买回来,你看不顺眼,不是又要骂我了!”
“那你想怎么办?”“你跟我一起去家电城买,钱再拿多一些。”“我不想去。”“为什么?不就是怕别人嘲笑你的腿吗?”我暴怒起来。
用我习惯的手势,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爱买不买,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姑娘,我还是头一次见。”“被我说到痛处了就气急败坏地骂我,你就只会骂我而已,你又算老几!”
昭昭愣了几秒,果不其然又跟我吵了起来,噘着嘴,咬牙切齿,下颚骨都在哆嗦。后面几天,我跟她一句话也没说,倒是她,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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