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安顿首”几行字。折翎将布条递给身边的王锦,叹道:“大安虽如此说,我心中却担心如旧。若不是我棋差一招,也不至使他与这百余人散落密林之中!”
征战累月,王锦早已不复原来的圆胖。人虽瘦了几圈,却显出一股磨砺之后的精神勇武,此刻接过折翎递来的布条,略略看了看,亦叹口气安慰道:“将军不必对己苛责!
若不是将军一直身先士卒地厮杀,又频出巧计使金人与府州军马不得并力攻砦,这砦子恐是早已陷了!陆大安携百人垂绳而出,只是依将军前令,与章兴正常交接,出营袭扰金人而已,将军遣晏虎追时已是不及
只恨金人狡猾,竟在峰下另立一营,断我人马归路,实实可恨!”折翎若有所思地整了整臂上裹伤的布条,摇摇头问道:“这几夜收上来的箭支约有多少?可敷用么?”
王锦闻言哈哈一笑,欢愉道:“怕是三万有余,李豫每日清晨点数,都乐得不拢嘴!将军,你是如何想到自峰上与砦墙上垂下草人、假作兵士出砦偷袭之计的?”
折翎见他兴奋,也不禁莞尔,一面招呼他下峰一面答道:“此乃效仿唐代安史之乱时,张巡守雍丘用的草人借箭之计,非我所创。”
王锦将头摇的拨浪鼓也似,笑答道:“我不识什么张巡王巡,只知是将军让王锦开了眼界!”又笑了一番,敛容转叹道:“可惜此计似已被金人识破,已有三夜再无半支箭矢射来!不知如何是好?”
折翎拍了拍王锦肩头,眼中精光四射,坚毅道:“如此方是计策妙处!金人以为我等如旧赚他箭支,心疲意懒。我等今夜便垂下百名兵士,突袭金营!适才大安箭书曾言,府州军马后撤,前营中增补的必然是金军。府州擅射,金人与之相比,所差甚远。
突袭后归营之时,箭手在左峰放箭掩护,敌营中无军可以放对,真乃天助我也!”王锦惊诧,继而狂喜道:“好极好极!被金人压在砦中已整整十日,正该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还以为我诸葛砦之人恁好相与!”
折翎尚未答话,砦墙上的章兴见二人下峰,已迎上来大声道:“正是正是!哪个觉得我诸葛砦软弱了,便该狠狠给他些教训!”言罢,大剌剌的一拱手又道:“将军、堂主,是不是有什么便宜使章兴去捡?”
折翎将计策说了一遍,顿了顿又道:“砦中刀牌,以大安与你为首。如今大安难归,正是倚重你之时。且收了这凡事不在意之态,须知离砦之后,弟兄的性命皆担在你肩,万勿轻忽!”
章兴肃容唯唯,又听王锦勉励了些句后便自去选兵休息。折翎探头在墙外,看了看密布刀砍火灼痕迹的墙身,又看了看已是伤痕累累的砦门,回身对王锦道:“填河金人虽幸被大安击退。
但金人此计既行,定会再遣人使之成功。你我这便去寻李兄弟,与他计议下封堵砦门之事。”王锦心情正佳,闻言笑道:“些许小事,何须如此麻烦。我等又不出砦,遣砦丁推土石将门道掩死便是!”折翎摆手道:“万万不可!二弟携援军归来时若是无门可入,岂不大费周章?”王锦默然半响,小意道:“将军,以时日推算,援军早该至此。
安公子求援久久不归,是否是否不会回来了?”折翎斩钉截铁道:“二弟为人,折某深知,断不会行此不义之事!”王锦道:“将军误会了!我亦深信安公子为人!何况我女十二也在求援队中,她可是个认死理儿的倔强性子!”
顿了顿,收了面上老怀颇慰之态,转做忧心道:“我所言之意,乃是担心金人在大长老指点下,已将所有通路截断,援军是否无路可至”
折翎听他声音愈低,渐渐不闻,知他爱女情切、忧心忡忡,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强作轻松道:“王兄放心,安鸿武艺强横、令嫒心思机敏。不日,他二人定会带同援军归来!”王锦振作道:“我亦同将军一般想法!”
抬眼看了看夕阳,又道:“日已偏西,时辰紧迫。我去寻赵破,一道整饬砦墙及左峰守具,以备夜间掩护袭营。将军且去寻李豫商议砦门之事如何?”
折翎颔首,独自下墙去寻了李豫,与他一边商议填门道之法,一边助他整理些后勤杂事,不知不觉已是二更。
再上砦墙,见章兴与百名劲卒均着黑衣,已结束整齐。砦墙及左峰上,各有砦众百余,正摸黑将着衣草人以绳垂下,试探金军。
砦前金军主营中灯火多暗,守夜军士对草人司空见惯、熟视无睹,自顾自往来巡哨,隐有兵士不屑讥笑之声随风飘入砦中众人耳中。众人见此情状皆喜,折翎笑道:“金军懈怠,又兼今夜月黑,正是行此计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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