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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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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真,要娶书艳格格?”月贝勒跟在一身朝服准备返家的喀尔玛之后追问。

    “我本来就打算娶她。”

    “只是当初对自己不够老实,所以拿悔婚这名目来做幌子?”

    “你挺了解我的嘛。”喀尔玛分外亲切地笑望月贝勒。“以你对我这么透彻的了解,应该知道再说下去会产生如何感人肺腑的场面吧。”

    “唔。”想到一家老小彬在坟前为他烧纸钱的景象,月贝勒不觉咽了咽口水。“我只是很为小嫂子的境况担忧。”小嫂子。听来还算顺耳,他点点头,愉悦地迳自漫步而去。

    “‘四灵’里的其他人都决定要对书艳格格动手了,难道你一点都不着急?”月贝勒再度追上去。

    “急啊,我急都快急死了。”巴不得下个时辰就能与书艳完婚,跳脱他夜夜疼痛难眠的欲火深渊。

    “你有探查书艳格格到底有何奇特能耐,竟然一下子就震退毓琪身上的咒术吗?”

    “啊,她的能耐的确奇特,非常非常奇特。”足教天下男人痴狂。喀尔玛又陷入浓烈的记忆里,不觉漾开心驰神荡的笑容。

    月贝勒大叹。“你最近实在很反常”

    “只是由悲惨的男人变成幸福的男人罢了。”

    “若我直接讲明‘四灵’已经下令逮捕书艳格格呢?”

    喀尔玛立即冷眼回睨。“谁下的令?”

    “你以外的另外三人罗。”月贝勒耸耸肩。“我料你也不知道这事,所以才来知会你。因为他们想比元卿贝勒早一步找出破解他神奇秘咒的关键,反制回去。”

    “制个屁!”他气得大步杀往马车方向。“什么元卿贝勒,也不过是颗爱绊人脚步的小石子,干嘛大张旗鼓地把他当回事!”

    “我们有许多计划都遭他从中作梗,他已经摆明了就是要跟咱们斗到底。这不再是颗小石子,而是座堵在咱们跟前的大山了。”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与其跟一个小角色斤斤计较,何不拿这份心力去打通其他更大的管道!”

    “但他老在绊住咱们的脚步”

    “他只是绊脚,又不是砍了你的脚!若是老把眼光放在这么小的事情上,永远成不了大器、干不了大事!”气得他差点将车门槛一脚踏断。

    为什么要把书艳给扯进来?

    “到书艳家去!”他朝马夫痛斥。

    “来不及了,喀尔玛,他们早在你上朝期间就派人去抓书艳格格。”

    喀尔玛快手一闪,揪过月贝勒在他鼻前咬牙低吼:“你还通知的真是时候。”

    “我刚刚才偷听到这消息。你如果想截回书艳格格,不妨往玄武掌管的府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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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仍旧慢了一步。

    “有人中途插手?”喀尔玛谔然僵立玄武的地盘上。

    “不是你的人把书艳格格接走了吗?”玄武没好气地环胸大骂。

    “我连你们打算拐走书艳的事都被瞄得滴水不漏,还会把她接走!”

    “你跟我吼什么!”玄武比他更暴躁。“平日看你散慢得像条虫,一旦事关女人就马上像条龙。我们决定捉走书艳格格,目的也是守护她,省得对方一查出她克住咒术的关键后马上灭口!”

    “你们跟元卿贝勒的作为半斤八两,差别只在于你们事后不会干掉她!”但逼问与拷打铁定省不了。

    “说这句‘你们’时别忘了你也是其中一分子。”

    “既然我是其中的一分子,为何还对我的女人动手?”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玄武轻嗤。

    喀尔玛一拳直中玄武鼻梁,若非玄武提臂抵挡,恐怕鼻子都会给他打陷到脑子里。

    “她不是一个女人罢了,她是我的妻子。”喀尔玛凶狠低语,神情犀冷。

    玄武眯起双眼审睨。“那你最好赶紧干掉毓琪,省得他一辈子沦为元卿贝勒的傀儡。”

    “我不能杀毓琪。”

    “就只为了不想伤你女人的心?”玄武受不了地狂吼一声,随即面容狰狞地怒斥“你还真够朋友,青龙。我为了查近来连续多人失踪而又复返的案件搞得焦头烂额,你不帮忙也罢,可你却在我都快抓到凶手时跳出来干涉,这个不行那个不准,我看玄武这个位置干脆由你来坐好了!”

    “毓琪的事怎会扯上你的案子?”

    “还不都是那个欠揍贝勒耍的手段。”玄武重重坐下,受不了地压着太阳穴低咒“他们最好去死,统统去死,省得我净在后头收烂摊子。”

    喀尔玛盯着他半晌。“该不会那些失踪的人也都和毓琪有同样的症状吧。”

    “你去毓琪身上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玄武埋首在双掌中,努力沉淀情绪。他对元卿贝勒这个死缠烂打的对手实在深恶痛绝,眼不见为净,偏偏彼此老是纠缠不清,他想闪都没得闪。

    “朱雀己经彻底研究过那些失踪过的公子哥儿,如果他的推论没错,毓琪身上一定有某种记号。”

    “呆瓜的记号吗?”他轻哼。

    玄武瘫坐长叹,倦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朱雀对这种乱七八糟的咒术比较熟,我才懒得懂,听了半天我只知道他也破不了元卿贝勒玩的怪把戏。除非”

    “抓书艳来彻底研究?”

    “要不然就只能找比对方咒术更强的东西来镇压。可是镇住对方也只是暂时性的,并非长久之计。”

    别说是玄武,喀尔玛对这类怪力乱神的鸟事一样厌恶透顶。“毓琪的事,我会亲自处理。就算我没办法把他的脑袋摘下来,也会尽量牵制住他,少在咱们背后作乱。现在的问题是,书艳被谁带走了?”

    “我的手下说对方带的是青龙人马,驾的又是青龙车辇,以为是你亲自出来逮捕书艳格格。他们无权犯上,只能依今退下,交由你处理。”

    喀尔玛一怔。他的人马,他的车辇,而且动的不是他平日出入使用的那批,而挑中青龙专属阵仗

    他顿时明白如此任意擅用他的一切,会是什么人。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喀尔玛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书音?”书艳在花园凉亭里愕然大喊。

    “你还当他真的对书音有意思呀?”毓琪全神贯注地以草叶逗着精巧笼子里的小画眉。

    “他既然对书音没兴趣,干嘛还故意当着我的面和她有说有笑?”害她难受得要命。

    “探测敌情吧。”

    “啊?”

    “试试看他在你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耶?”试这干嘛?

    “不要老像白痴一样地咿咿啊啊好不好?”他倒尽胃口地甩掉草叶。“我要买蛐蛐,差点银子下去叫人给我挑几只厉害的来。”“买你个头,你之前买得还不够?”

    “可我不在府里的这段时日,它们全死光了呀。”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买了,反正早晚也会给你养死。”

    “死就死嘛,再买过不就得了。”

    “那你去死死看,我好重新买个省吃俭用的琪哥。”

    “我的确已经死啦。”

    “什么?”

    毓琪弯着俊丽双眸呵呵笑,忽面兴致勃勃地撑肘上桌,俯身贴近她耳语“喂,你上回跟喀尔玛到朱雀府去接我时穿的那套湖蓝色袍子挺亮眼的,怎么后来都不见你再穿了?”

    “那是寄住喀尔玛家时,为了撑面子才跟书音借的新衣。”平常她只要随便挑些书音不要的旧衣衫凑合凑合就打发过去。

    “很好看呀,为什么不继续借?”

    “书音会心疼。因为她说我粗手粗脚的,什么好衣料到了我手上,都会被穿坏或弄脏。”她挫败地抿了抿嘴。“无所谓啦,反正我也不喜欢穿得那么精美,走到哪儿都得小心翼翼,还得成天浪费心思去搭配首饰。”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你搭配的本领还真不是普通的糟。我记得你那天明明穿得娇俏可人,却配支老太婆似地粗大翡翠镯子、颈上套着什么富贵长命大金牌,活像姥姥装小妞儿,俗得要命,可笑至极。”

    “我可是很认真、很诚心地想让自己看来人模人样!”

    “结果实在惨不忍睹。”

    书艳失落地垂头拉整自己一身青绿马甲大红袍、艳紫手绢外加亮橙滚金花裤脚。“这些可都是书音不要的好料耶。”

    “的确是好料,却能你搭配得活像一团打翻了的颜料。”

    “是吗?”这话毒得令她无力反击,只能畏缩嘟囔“亏我还很勤快地成天旁柒房挑宝藏”

    “什么宝藏?”

    “就你刚刚笑的什么老太婆镯子、富贵大金牌呀。我已经很努力地想看起来称头一点,你和书音为什么还是老爱取笑我?”就算她每次都装做不在意,久了仍会感觉很受伤。

    “啊,库房的宝藏。”毓琪眼神诡异地深沉一笑。“我找了那么多地方,竟然没料到还有这样个秘密处所。”

    琪哥干嘛笑成这样?看了令人发毛。

    “带我去库房逛逛。”

    “你脑袋掉到茅坑里了是不是?我连阿玛、额娘都不能放进去了,还带你去逛!”琪哥这蠢蛋,奶奶生前下的禁令世敢忘。

    “这库房只有你能进去吗?”

    书艳奇怪地打量着他。“你今天很不对劲耶。”这种老掉牙的规矩也拿来问。

    “我们一起去吧。”他开心起身。

    “不行。”

    “我只是想帮你挑些像样的搭配首饰。”

    “不需要,我大可向书音去借。”

    “她若会借你,你又何必去库房挖那些笑死人的老古董来戴?”他悠悠浅笑。

    “呃”琪哥今天好敏锐。“可是奶奶吩咐过,除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许”

    “我不进去,就在外头等你。你进去挑几样东西出来,我替你选择合适的来搭配。如何?”

    好像行得通。不过

    “真不知喀尔玛平日面对你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毓琪深表同情地咯咯窃笑,吓得书艳心头乱跳。

    “他他会怎么想?”

    毓琪舒懒地耸肩。“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不过我若有个这样打扮的妻子,带出去铁会被朋友们笑死。”

    难怪喀尔玛老是三番两次想脱她衣服!

    “我去拿钥匙!”她焦躁地拍桌而立。“你跟我来,替我挑些能用好用耐用、随便我乱用也不会太丑怪的东西!”

    当毓琪笑嘻嘻地跟她到她院落后栋隐匿在浓荫花丛中的库房前,登时神色大变。

    “若不是奶奶怕你们从我房里的密道溜到库房搬东西,把两栋相连的暗门给封了,我就不用每回到库房都得绕这一大圈”她喘吁吁地回望僵直的毓琪。“怎么了?”

    他直直瞪着沉重简朴的库房,恍若无神。

    “琪哥?”

    “我没办法过去,气太强了。”

    “什么?”

    他瑟缩地弓起身子,紧捂双眼,微微却步,似要逃避什么。

    “你不舒服吗?”书艳急急扶上去。“你身子怎么这么冷?快快快,我们先回你房里去,我叫大夫”

    “不用!”他坚决地抓过她的小手,眼神异常阴森。“我坐在石上休息一会儿就行,你到库房里去。”

    “可是你脸色都发白了”她艰困地扶着毓琪踉跄坐下。

    他幽冷地盯着库房勾起嘴角,额上手上己微微渗出寒意。

    “好强,真是太强了,难怪能让你一掌把我打回去。”

    “琪哥?”怎么一直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你该不会像喀尔玛说的,真是中邪了吧?”

    “你说呢?”他挑衅地转调视线。

    “我觉得你是故弄玄虚,模仿你最崇拜的元卿贝勒而已。”

    他呵呵笑,双眼晶透得令人心惊肉跳。“也可能是元卿贝勒在模仿毓琪。”

    他不再回应书艳任何担忧或质疑,迳自在她面前打了个诡异的手印。书艳傻眼,不懂这是什么怪招,更不懂自己接下来不由自主的反应。

    “书艳,回答我的问题。你去朱雀府接毓琪回家的那日,是不是戴有由库房取出的物品?”

    “是。”

    “而你今天并没有佩戴任何一样是吗?”

    “是。”

    毓琪了然,怪不得她今天的气比较弱,可以让他轻松靠近。“你那天身上戴的东西,无论衣里衣外,一样样说出来。”

    她根本不记得那么多天以前、那么琐碎的事,可是她却听见自己巨细靡遗地一一道出,细到连她那天梳的是什么发式,发上簪钗是何样图纹、什么颜色都详详细细。只有三件是从库房取出的,毓琪沉思。很可能是这三件之一具有异能,将细密繁复的咒术克回去,也可能是某件她经常接触的东西,虽然从未戴在身上,残余的气却也足以镇住施咒者的把戏。

    这或许正是他以往总觉得书艳身上有奇特力量的原因琪哥!

    书艳担心地看着他渐趋惨白的脸色,想扶住他又蜷成一团的痛苦身子,却动也动不了,直硬硬地杵着,宛如傀儡。

    “没时间了”冷汗滑过毓琪发青的脸庞。不得己,他只好咬牙豁出去。“把这个贴到库房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得贴上,快!”

    “是。”

    她怔怔地接过。一叠纸笺,迅速奔去,心中却惊恐大喊!我在干嘛?我为什么会答应?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敏捷的身手、那么惊人的力气,开锁冲进库房便火速行动。北面墙壁堆满了大柜大箱及诸多杂物,她猛力推拉,竟将沉重的红木书架完全摔倒,砸烂一地稀世珍宝,空出一小片墙,方便她执行任务。

    “关门。”

    “是。”毓琪在库房外远处的石上低语,书艳却清清楚楚地依令行动,砰声闭紧大门,完全看不见他在外头打的致命手印。

    “对不起了,书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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