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艳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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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喀尔玛暴怒地破门而入,闯进雅朗阿的院落。
床榻上的雅朗阿吓得弹身而起,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小身子正衣衫零乱地挣扎着,被塞住的小口呜呜咽咽,泪水满面。
“这是我的院落,你凭什么”雅朗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铜钵大的巨拳攀中肚腹,整个人飞过半间房,重重摔在老远茶几处,跃滚在地,呕吐不己,狼狈得如同一块破布。
喀尔玛额爆青筋、双眼愤瞠、气息狂乱得令胸膛急遽起伏,神情格外铁青骇人。他伸臂拥起被反缚双手的小人儿,温柔细腻得如同在拥抱婴儿,百般疼惜、万般呵护,确定她只是受了惊吓而未被雅朗阿得逞后,才脆弱万分地将她紧拥入怀,几欲碎骨。
“书艳”他的轻喃中满是自责与恐惧。“幸好你没事。”
否则他会动手杀了他大哥。他饥渴地揉拥着柔软的娇躯,寻求平息激烈情绪的慰藉。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但他在那一瞬间,真有杀了大哥的意念。若非书艳平安无事,他真会活生生地扭下大哥的脑袋。
只差一步,他就要铸下大错,手刃血亲。闷口难言的细吟声唤回他的神智,他才赫然意识到他还未替她松绑。一解开她的束缚,他便浑身血液冻结。
“喀尔玛,喀尔玛!”她崩溃地紧伏在他怀中痛泣。“我好害怕,我以为我会被我一直在心里喊着你没想到老天真让你听到我的求救了。”
他的脑子一时空白。这是书音,他救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书音?
“你竟敢我非得告诉玛法不可”雅朗阿在侍从急忙的搀扶下瘫软威吓。
雅朗阿的话语渐渐组织起他的思绪。
“你为什么动用我的人马强抢别人府上的格格?”
“她本来就该是我唔!”使力过猛,雅朗阿忍不住又是一阵腹痛及呕吐。
喀尔玛面无表情地冷眼以对。“叫大夫来吧,你内脏破了。”
呕血中的雅朗阿已经够害怕,听喀尔玛这话,更是差点当场晕过去。喀尔玛毫不留情,挪开贴在他怀里的柔弱佳人,上前揪起两腿无力的大哥。
“有件事你必须搞懂,大哥,书艳从来就不是你的。”
“玛法他说他决定书艳该是我”
“玛法的用意不是要她住进这里,好看清你有多么的适合她,玛法是要她看清这府里的整体情势,好观测她会如何处置我们家乱七八糟的局面。你该不会笨到连这点都看不透吧,大哥?”
“你你放肆!竟敢这样对我不客气地”
“我对你还不够客气吗,啊?”他目光凶猛却言词温柔,单手举起雅朗阿被揪住的衣领,就令他双脚高高离地,整个人被拎至半空。
“你做什么!”雅朗阿惊惶大嚷,拼命挣扎。“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这跛子?我的残废难道”
“用不着对我卖可怜。这招用来勒索书艳的愧疚或许有效,对我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需不需要我帮你成为彻彻底底的残废呢,嗯?”他彬彬有礼地加重手劲,就几乎勒断雅朗阿的气息。
“你咯”他完全无法呼吸,只能像快干瘪的青蛙般蝈蝈哽息。
“让你的脑子残废好了。”只要他再持续愀死雅朗阿的气息一阵子,就足以使窒息的脑子终生报废。
“像你这种半个脑袋的半白痴最危险了,瞧,连掳人都会掳错对象,多没面子,干脆当个完全没脑袋的纯粹白痴,别人安心,你也开心。”
“喀尔玛少爷,请住手!”
“少爷,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侍从们忍不住斗胆大喊,就连书音看见雅明阿口吐白沫、浑身打颤的景象都忍不住哆嗦。
喀尔玛毫不松手,狠眼冷睇雅朗阿骇人的肿胀面容,持续使劲。
“快叫人来,快!”侍从们乱成一团。
“喀尔玛少爷,请您放手!奴才们求求您啊,少爷!”
三、四个侍从拼死拉扯也动不了喀尔玛一分一毫,眼见雅朗阿身下有失禁现象,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喀尔玛少爷,手下留情啊!”“他是您的大哥,求您看在同胞手足份上,放了大少爷吧!”
“我让得还不够多、忍得还不够多吗?”喀尔玛狠盯雅朗阿逐渐深赭的脸色,柔声细语。“你为什么连我最后想要的一点东西都得抢呢?因为你跛了一只脚,我就得任你踩一辈子吗?因为阿玛不爱你母亲,我就活该不能爱任何人吗?”
“你这是干什么?”急忙赶来的大福晋失声尖吼,疯了似地扑上去。“放开我儿子!你给我放手!”
“二少爷!”大群闻声而至的侍卫也吓白了脸色,连忙冲上去拉扯。“二少爷,大少爷已经不行了,您快放手!”
“喀尔玛少爷!”
“快叫老王爷来,快呀!”随后赶至的女眷们慌乱狂嚷。
任凭众人再怎么劝、再怎么威吓、再怎么使劲,都动不了喀尔玛一分一毫,仿佛他铁了心就是要完全废了雅朗阿。
“你怎么惹我都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惹书艳?”
大福晋听这低吟、看这情形,什么也不顾地跪下死命哭求“你放手,我求求你放手!我替雅朗阿跟你对不住、我跟你磕头!求求你放了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呀!”
“二少爷,请您松手吧!”
“喀尔玛,够了,我没事,你快放开他吧!”连书音都慌了。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感觉不到任何阻力,只有全神贯注的唯一思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他不容许任何威胁书艳安危的可能性存在。
书艳是他的,他负有完全守护的责任!
“你这是要书艳一嫁进来就替咱们家料理丧事吗!”老王爷苍劲有力的哑嗓一举吼穿了喀尔玛的意识。
喀尔玛大梦初醒般地愕然眨眼,稍微松了手劲。
“大少爷!快,把大少爷拖下来!”
“雅朗阿!”大福晋疯狂哭叫着,拉扯着。
“二少爷,求您再松一下,大少爷快没气了!”众侍卫们徒劳无功地奋力对抗。
书艳!书艳呢?
喀尔玛这一怔忡,雅朗阿立即坠地,众人急拥上去,又是唤大夫又是找气息。连神情强悍的老王爷都不禁双膝颤抖。
他知道喀尔玛很有力量,可他从不知这力量在他的打压下已经成长到何等惊人的地步。喀尔玛不是没有能力一举攻陷这个家,他只是在不断地忍、不断地让。
老王爷蹙眉揪心。他料得没错,书艳的确有独特的天赋。她选出来的,确实是条龙。
“书艳。”他呆愣仁立好一会,看见吓傻的书音才闪电般地恢复警觉,猛然一掌钳起惊惶大叫的书音。“书艳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叫你待在家里好好儿替我看着书艳吗?”
“我我”书音怕得快晕过去,水光满溢。“我只是闷得慌,所以出来走走,哪哪知半路上会遇见你大哥的车,我以为里头的人是你,就就”
“你怎么可能出得了门!”他怒喝。“我派去你家的侍卫呢?他们没拦住你吗?”
“他他们会拦住我吗?我没没看到人啊。”
出事了!他一听就知道他安排的人马一定出了什么状况。书艳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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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风驰电掣地杀往书艳家时,看到的却是一团人叽哇胡闹的混乱场面,书艳院落的后方,一片火海。他沿途推踹开所有挡路的东西,直冲火焰中心。
“喀尔玛,库房失火,不知是怎么回”
“门怎么打都打不开,可又没上锁”
“泼了好多水都没用,这火硬是奇怪地烧个没完没”
他听不进四面八方拥来的激昂杂音,完全不理睬所有的拉扯及求援,只顾着寻找最重要的小身影。
“书艳呢?”他抓住一旁闲闲看热闹的四哥。
“不知道哇,她人大概待在房里吧。”
“火都烧成这样,她还会待在房里吗!”惊逃诏地的暴喝震得兴奋而忙乱的人们顿然沉寂,慑得不敢出声。
大伙这才想到,书艳的确不可能不跳出来主持这团混乱。
喀尔玛一个大步冲向库房大门,猛力推撞却依然紧闭,愤而重捶。
“书艳!你在里头吗?书艳!”
他一阵子倾听、一阵子狠推狂唤,无有动静。问题一定就出在这里。当他暴然高喝毓琪时,没任何回应,众人面面相觑,他就知道凶手早已脱身。元卿贝勒,我总有一天会宰了你!
“这库房还有没有其他入口?”他巨炮般地轰向缩成一堆的人们。
得知书艳房里有扇被封死的暗门,他立即飞身前往。院落里头已弥漫后栋库房延烧过来的浓烟,呛得令人难以喘息。
喀尔玛直冲屋内,疯狂搜寻,随即在长幅山水画卷后惊见一扇砖砌死门。他呛咳着,双眼肿痛,喉头灼烈。摸着逐渐温热的火壁,他咬牙凝聚力气。
书艳在里面,她就被闷在这座墙后面!震人心魂的一声怒吼,伴随猛暴铁拳,砖门被击破个大洞,冲出炽烈黑烟,团团卷住喀尔玛。
“书艳!你在哪里?”他硬是眯着泪水四溢的双眼,钻过墙洞,在一片烈焰的库房内艰困前移。“书艳!”
她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她人在哪里?会不会早被元卿贝勒拐走,这儿只是一座调虎离山用的主城?“书艳!”
他情愿她被拐走,被雅朗阿拐走也好、被元卿贝勒拐走也好、不幸失了清白也好,只要她活着就好。他愿意用他的一切来换书艳,他要她活着。
“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啊,你这王八蛋!”他绝望到怒不可遏,开始疯狂地推倒火烫书拒、砸翻贵重摆设,愕然听见小小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
他顿时停下所有动作,犀利地屏息扫视,赫然在层层堆叠的摆架样下看见一只握着书卷的小手。他暴烈推开一层层困住她的障碍,看见她虚弱抬起的脏污泪颜,马上重重大喝地将她拥入怀里。
他死而无撼、死而无憾!要他的财富就拿去吧,要他当家的大权就拿去吧,要他飞黄腾达的官位就拿去吧,他什么都不需要了。此时此刻,他已拥有一切。
“你你咳咳”“把头低下,就像刚才那样,趴到地上去。”他的守卫能力开始主导大局,始终混乱的思路变得通透明晰。“有任何地方受伤吗?”
书艳难以睁眼地摇摇头。“被压到而已。可是咳你你才是王八蛋,你怎么可以随便骂我!”
喀尔玛登时放声大笑,伴随剧烈的呛咳,和她一同趴在冰凉的地上虚弱喘息。
“真糟糕,墙壁都给烧红了。我们还没爬出墙洞去,大概就被烤熟了。”
她紧紧窝在他伏地的拥抱下,断续咳着又硬要说话。“门打不开?”
“没用的,我从外头试过都不行,一定被人用什么奇特的方法封住了。”他疼惜地以鼻摩挲她的耳翼。“干嘛,不希望跟我一起死啊?”
她不断眨着热得睁不开的眼,想凝望他。“可是我没有咳穿着比较漂亮的衣服,死得不好看。”
若不是空气太灼烈,他真会笑翻在地上打滚。
“还救什么古董宝贝呢,人都活不了了。”他懒懒地抽走她随手胡救的书卷。“哟,救得好。这卷年代久、保存状况也不错,如果拿到当铺去,够你办场风风光光的婚”
“怎么了?”她勉强抬望他愕然翻阅的严肃神情。
“你这本书从哪来的?”
“架子倒到我身上时由脸上拿下来的。”
“哪个架子?”
她指向已经烧了一半的倾塌木架,他马上以袖掩口地匍匐前进,开始翻找。
“喀尔玛?”她也好奇地跟着边哭边爬过去。噢,她眼睛好痛,鼻子也好像烧起来了,流了那么多眼泪为什么还是灭不掉丝毫的痛?
“应该有东西会跟它收在同一处”他喃喃自语地奋力搜寻。
“喀尔玛,别怕。瞧你,人都吓傻了”她一阵猛咳,元气殆尽。“可是我恐怕得先去了,你要跟好,别跑到其他女鬼后头”
“振作点,我们或许有教!”他拍了她两巴掌。
“你干嘛打我!”她又哭又恼地一拳槌去,喀尔玛笑着一闪,翻靠到背后某样火烫灾物,痛得他闪身大叫。
“要命,背都给烫熟了。”这一瞥,可瞥亮了他的双眼。“书艳,你可真是个小埃星。”
“现在巴结我也没用,你自己去死吧!”
“难怪元卿贝勒要使计闷烧此处。”他不可置信地惊望方才烫着他的古董,神情敬畏地环伺沦陷火海中的整座堂屋。“你家库房的确是间宝窟,烧成这样,实在太可惜了。”
“对啊。”她难过地悼泣。“能当的好东西都烧光了。”
“我不知道元卿贝勒到底是在怕这库房里的哪样东西,非把它毁尸灭迹不可,但我知道现在有样东西可以救我们。”
“喀尔玛!你在干嘛?”她骇然见他起身竭力伸手去拿躺在火焰中的那把长剑。
长剑上刚才烫着喀尔玛背部的护手,被烈焰的烧得一片金光灿烂,将护手上的金刚法门图案衬得万分夺目。由他数度猛然抽手的情况来看,剑身已然灼烈,难以碰触。
“不要碰,你的手会给烫焦掉!”
他双眼模糊地望着烈焰包围下的担忧小脸,咧开心满意足的笑容。啊,有人关心的感觉实在好。他猛一提气,咬牙愤吼地执起炽烈长剑,焦黑的气味立即由他掌间逸出。
“南朝梁武帝时铸炼的三骷金刚。”他面容狰狞地努力握紧炽烈剑柄,忿忿低吟。“想我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今日竟然得靠此这杀出一条生路。”
“喀尔玛!”书艳疯了似他冲上前去猛打他的背脊。“着火了!辫子着火了!”
她也不管烫不烫、痛不痛他以双手替他的辫子灭火,拼命拍打着星火,双眼却已经热得睁不开了。他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觉得和她就这样去了也无所谓。
“喀尔玛!”她痛哭他高高环住他颈项,生死交界的时刻已然来到。“我喜欢你,我从以前就一直好喜欢好喜欢你!”
“那你两年前为什么悔我的婚?”
“因为我发现你有好多女人,你并没有特别喜欢我,也不会只喜欢我一个。”害她心碎了两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