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红,细声言道:“众位姐姐莫要取笑,哪有如此夸张还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说着便来拿一人手中的香巾。
这丫鬟忙收手躲开,恭敬道:“新官人不必如此,往后您就是咱的大少奶奶了,这些事情是做奴婢的分内,少奶奶不可乱了章法!”“确是如此,少奶奶身娇肉贵,此等粗笨活计当得由我等去做!”另一人附和道。
“哟这便巴结上了?你等也真会惺惺作态,尚不知”方才闪在一旁那婢女听得众人恭维,出言冷嘲。
梳头那丫鬟心中不快,侧脸瞥了她一眼,旋即问道:“小菊,尚不知什么啊,你怎么不说了?”这人正是小菊,她见一众丫鬟对方媛如此,心存不悦,差一点便将孟守义已死之事说出,忙缄口搪塞:“没什么没什么,你们自忙便是!”说完闪身躲得更远,此时方媛突地轻叫一声:“不可,那里那里还是我自己来好了!”原来一婢女正自手拿绸巾向她两腿之间伸去。
那丫鬟闻言立时收手,将香巾交予方氏,言道:“新官人今夜便要迎来我家公子疼爱,此间正是关节所在,这个这个”
未尽之言自然是说‘这个地方甚为关键,需当整洁清肃才是’。方媛大窘,接过在手徐徐伸玉臂到那桃源,口中支应道:“晓晓得了”
想到自己为之苦守十八年的处子圣洁旦夕之间便要托付他人,也不免有些神伤,然合手微触碰到要命所在,又不禁轻声嘘喘:“唔呼呼”
“新官人怎么了?”旁边一婢女见她两腮生辉凤目微闭娇喘盈盈,心中纳闷出言问道。方氏尚未言语,一旁小菊道:“怎么了?等你有了男人自知!”
“好你小菊,没的调笑!”那丫鬟自被一语点破,羞怯间隆起一捧水向小菊泼去,小菊自不省事更跟她嬉闹开来,剩下方媛一阵羞臊,忙敛住心神低头不语。
“作甚这般吵闹,好没规矩!”便在此时一人推门进屋,见婢女嬉戏出言喝斥,却是常婆。众女自不敢如方才般恣意,各个规矩起来,然屋中却就此少了许多生气。
梳洗已毕,待一众丫鬟为方媛穿回嫁衣,常婆屏退众人,这才道:“新官人,至此礼成您已是我孟家的人,老奴这里有些言语望官人牢记!”
言罢也不等方媛应声便续道:“我孟家是亚圣嫡系,原乃京城大户,祖上留下许多规矩,我等都需恪守,今日起您自然也包括在内。旁的暂且不提,这新婚伊始便有两项官人需得谨记!”
方媛初入豪门,自是战战兢兢,当下里忙应道:“老嫲嫲有话请讲,我妾身自当严守!”常婆微微点头,续道:“今晚官人切不可摘掉这头上红盖,更不能有任何只言片语,此乃我府上至关重要的新人礼节,万不可有丝毫差池!”
“这”方媛心中踌躇,不禁问道:“莫不是这一整夜我二人均不见彼此容貌,且连声音也”
“便是如此,之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均不可执拗,故此我府祖上定下规矩,新婚之人需得此般完那夫妻大礼,第二日才得相向,到时候木已成舟,便是有甚不甘也为时晚矣!”
常婆受孟老夫人之命,只得违心编造了许多谎言。然方媛却未过甚疑虑,嫁入此间本是不错归宿,方才拜堂时又见未来夫君体貌挺拔无甚病态,至于面容虽未得见,然即便丑陋却也不妨事,当下未敢再言自然点头应了,便在此时,常婆突然高叫一声:“谁?”
跟着快步出门。方媛自跟随出来,然空荡荡的走廊里却未见一人,忙问:“嫲嫲,有何不妥?”
“请官人放下盖头,须当明早才得由大公子摘掉!”常婆见方媛撩盖查看忙道,待她依言,才道:“方才似有一人影立于窗外,想是老奴眼花了!”二人言尽于此,常婆便带新人步入洞房。
方媛跟从来至三进,走入这人生殿堂,却倍感失望,未料想偌大孟家行事虽然气派,然这洞房却异常简陋且甚为冷清。无那高大红烛映映生辉,无那七彩锦缎缠绕映霞,无那大红灯笼照耀春暖,更无一人喜闹新房。
只有两盏红烛立于寝床两侧,红木的高架安床后面墙上一个简简单单的红喜字充作便了,便是床上虽有锦缎绸被,然却也无栗子、花生、枣子等物。
倘无人闹洞房方媛尚且可当做是此家尊荣喜好,不须这些世俗坏了儒风,然这般简陋却是她实难理解,且此间不单如是尚且有些许阴冷,颇和自己心中所想相去甚远。
常婆似看出方媛心事,言道:“圣人门风要求我等恪守俭朴,着落在新人初夜之时形成此等风俗。新官人不必担心,过了今晚日后自非如此,当有丰足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