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若是如此,此事定闹的沸沸扬扬,今后我尚有何颜面立于府上,怕是世间也再无容身之地!’方氏思虑良久,那只叩启大门的柔夷终究放了下来,踟蹰间在廊前来回踱步。
哪知方走出拐角却瞥见常婆立于窗前,正自向屋中窥看。常婆此时亦耳闻轻微脚步声,转头望来,二人相对互视,立时彼此转身各自去了。
方氏回到自己卧房坐卧不宁,刚依床栏坐定,突又站起:‘吾需将此事告上公堂,请知县老爷主持公道!’方氏想着就要出屋,秀足尚未迈出,转念想到:‘不行,所谓捉贼拿赃捉奸在床,如此凭空叙说,孰伐依据。婆母对我始终耿耿,府上其他人亦自不会帮我。
倘是就此去说,如那孟守礼和小菊沆瀣一气死不承认,而旁人又众口一词的话,最后反只我一人落得名声扫地难以容身!’辗转间,妇人终于决定,暂不将此事公诸于世,待拿到孟守礼恶行铁证,再问他这十恶不赦之罪。
此后数晚,方氏再不去饮那酸梅汤,只是将之偷偷倒掉,未曾令小菊察觉,夜间亦不敢睡实,更将一把剪刀深藏枕下,只待恶人潜到,轻则将之拿下,重则与之搏命。
然未料想连续几晚,孟守礼均未曾出现,料来是小菊那贱人粘他甚紧,不得余暇。这也就罢了,更令方氏难解的是,自不饮那酸梅汤之后,每每夜半三更,自己便觉周身不适。
虽未入梦,然身子一时寒冷一时炙热,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四肢乏力,更有甚者,不知怎的体内似有虫蚁爬动一般燥痒难耐。方氏料想莫不是中了风寒,然孟家本于京城经营药材,府上自不乏精通医理之人,请其诊看却未见一般。
晓是如此,方氏只得暗自忍耐,每夜不敢轻睡。精神疲惫加之身体不适,数日下来身子亦自愈发虚弱,这一晚,方氏又面朝床里蜷曲在被中苦挨,时交四更,突听房门‘吱扭’一声轻响。
妇人立时周身汗毛为之一竖,一手偷偷按在枕下剪刀刀柄之上,一手则悄悄取出一面梳妆小镜借之窥看身后动静。不多时,果见一人影鬼祟一般转过屏风向她踱来,借小镜之功细观,正是孟守礼无异。
这厮好生张狂,跃跃来到榻前,一面褪去自身衣物一面淫笑着轻道:“娘子,这几日可曾想我,为夫这阴魂不散,只盼与娘子多片刻欢好之光”言罢底裤尚未除去,已爬到榻上,撩开被子色手就向妇人身上摸来。
方氏哪容他再放肆,瞅准时机突地将被子一掀盖在孟守礼头面之上,紧跟着合身压上,手中剪刀刃尖向下抵在男子颈项左近,口中切齿恨道:“恶贼,尔诡计已然被我识破,今日妾身便于尔做个了断吧!”
言罢手上用力,剪刀毫不留情直戳下去“哦”一声沉闷惨叫出自被中男子之口,紧跟着孟守礼便一动不动软倒下来。方氏蒙羞半月有余,得此良机不由得将前番委屈尽皆宣泄在这一戳之下。
实则她一弱女子却非铁石心肠,倒无非致孟守礼于死地不可之心。“呀!”眼见其人宁卧不动,妇人当下便是一惊,剪刀脱手落在床上,沉寂片刻便来掀那被子。
岂料便在此时,孟守礼突然一个鱼跃,竟是翻身爬起,口中嘿嘿一笑道:“嫂嫂,数日不见真是长进不少啊,竟然欲反客为主么?”
“啊!”方氏大惊,观他此时形貌容光焕发,面上更挂着得意笑容,哪有半分受创之色!当下惊叫一声,向后便退。
妇人本欲退下床去,夺路外逃,同时高声呼喊,引来府上他人,好叫这恶少罪行大白于世,岂料想自己此时那莫可名状之隐疾又发,方一转身左脚迈下地来,便觉身子一阵虚脱,竟无力支撑,一下子扑倒在床前地上。
那孟守礼却不着急,一双眸子顶在方氏身上,口中问道:“若何?嫂嫂,汝莫不是要逃么,怎的不即便去呢?难不成舍不下守礼么,是否这些时日守礼侍奉嫂嫂得体,嫂嫂对那欢爱销魂的美妙滋味已沉溺而不能自拔呢?”
方氏欲撑起身子,怎奈四肢百骸似毫无力气,几番试图均无功而返,不但如此且腹内翻搅几欲作呕,心房悸动奇快口中更气喘吁吁起来,闻听孟守礼言语,心中气愤,然娇喘急促间,只得断断续续啐道:“住
住口,畜生你做的好事,妾身妾身绝不会放过了你你!”此时孟守礼才缓缓步下床榻,在方氏身侧蹲下,含笑端详面前怒容美人。
良久道:“嫂嫂,为何汝身子栗抖啊,难不成是天寒所致么?且叫守礼为你取暖吧!”言罢竟张来臂膀将方氏搂在怀里。妇人怒叫道:“放开,你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快快些放开了我,否则否则我要叫了呼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