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转身时,江帅已经走出很远,我疯狂叫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可江帅却像是没听到,不回头,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像喝醉酒的人一样东歪西扭,持续一段时间又恢复正常。
我没敢跟往常一样,和他比肩而行,只是远远跟在他身后。
这一段路,我走的相当痛苦,极度胆怯和恐惧,甚至还捡了根木棍握在手里,想着万一江帅突然发难,我就拿棍子打他。后来想想,其实自己那时挺幼稚的,平时我都不是江帅的对手,更别说他发疯的时候。
值得庆幸的是,江帅闷头不语的,居然记得回家的路,走回他舅舅家后,自己就钻到房间里面睡觉。我被吓的不轻,半刻也不想多呆,但这不是我亲戚家,我第一次来,还不认得回家的路,想走走不成,不敢留下,又不敢跟他妈妈说,一个人蹲在他舅舅家门口石堆上,独自发呆。
直到晚上,江帅的舅舅去叫他吃饭,无论怎么叫都没反应,进去后发现他脸色苍白,浑身发烫,呼吸紧促。他舅舅那村子地处偏远,读过书的人不多,会看病的人更少,本来有个人自学了一点医术,能看个小病,可这人前两年得了一场病,自己给自己开了几副药,没吃完就死了,那里再没医生。
江帅的舅舅看他病势垂危,几乎是刻不容缓,赶紧叫上几个人,连夜把他了回去。之后,他们忙着找医生,我回到自己家里。
那天晚上,我是睁着眼睛挨到天亮的,眼睛一闭,脑海里就浮现出半山腰那座诡异的院落,院落里那口血缸,似乎还看到一个脸上毫无血色的老太婆阴阴笑着,正把一个人按在上面放血,甚至还听到人的惨叫。到后半夜,我老感觉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偶尔还弄的我非常疼。
这种日子一直过了七天,那七天,我呆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饶是这样,每到天黑的时候,我依然怕的不行。到了第八天头上,江帅的妈妈突然带着他舅舅和其它向个人跑到我家,连哭带闹的非要找我,嘴里嚷着什么江帅快不行了,有些事一定要问我。
我都被吓懵了,立即跑回房里,钻到屋角的柜子里躲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念着:“不关我的事,天王、地王、人王、鬼王、唐僧、菩萨、刘胡兰,董存瑞都保佑我,让他们找不到我,让他们找不到我!”
那时候流行革命片,生活中是各种各样的英雄,再加上我年幼无知,在求神的时候,连带着把那些近代革命烈士也求了,可惜他们跟我不熟,在天之灵都不保佑我。
我是被拎着到江帅家的,看到江帅的时候,吓的魂都飞了,不敢相认,才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骨瘦如柴,身体毫无血色,房间昏黄的灯泡衬的空气紧张,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偶尔抽搐一下,我会以为床上躺着个死人。
身边站着那么多大人,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怕了,叫着江帅的名字哭了出来。
“娃娃莫哭,你们那天遇上了什么?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声音很洪亮,甚至有些震耳,我立即想到二仙儿。
我们那里能捉鬼驱邪的都叫仙儿,他叫二仙儿,可能在家里排行老二吧。二仙儿很有个性,这个性主要有三点,每一点都很难在世间找出第二个人与其相提并论。第一点是黑,非洲人因为环境气候原因普遍较黑,二仙儿比非洲挖煤的人都黑,宋朝名臣包青天因为皮肤黝黑,被人称为包黑炭,二仙儿整个就是黑炭包。我们那里的人除非急的没办法,一般人不会晚上去找他,这人长的太黑,打着电筒找不着。
第二点是长相,钟魁被人们当成捉鬼能手,据说就是因为他特别丑,二仙儿更丑。上帝想成就一个人非常简单,比如:名门之后加少年才俊!没的说,好到家了,生下来就有地位,有才还英俊,这种人就如同沙里的黄金,抢到手以后往死里捏就行了,千万别放手,露了光就可能会被别人抢走。二仙儿刚好相反,如果不是上帝造人时出现严重失误,就是上帝蓄意虐待的他,家穷就不说了,天生的斗鸡眼,俩眼珠子拼了命的往鼻梁上贴,曾经有人形容说他的左眼是七仙女,右眼是董永,他鼻梁就是雀桥,如果不是雀桥隔着,代表七仙女和董永的两颗眼珠子早就抱在一起了。后来想想,董永和七仙女中间还是有道雀桥的好,最起码有个人样,如果把桥拆了,眼窝是白色,鼻梁上长一颗眼珠子,就没法看了。单是斗鸡眼也算了,二仙儿还是天生的兔唇,鹰鼻,一张脸上聚集好几个动物形象,差点儿构成一个动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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