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头朝下将冻硬的妈妈塞进我们家仅有的一口大水缸里,只露出一双惨白的细腿。妈妈的尸体化解后精赤条条地被警察抬进草房里。
我偷偷地溜到早已破碎不堪的窗户前,迎着剌骨的寒风,默默地看着那个穿白大褂的警察叔叔是如何将妈妈的尸体肢解得一塌糊涂。
他非常麻利地戴上胶皮手套,取出一支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冲着妈妈的前胸划下去,妈妈那可怜的胸部顿时现出一条笔直细长的大口子。
白大褂伸出一支手拉起绽开的皮肉,手术刀在妈妈的胸腔里不停地切割着:胃袋、肺部、心脏等等没有一处内脏能够躲过手术刀肆无岂惮的蹂躏。
妈妈平缓的胸脯很快便面目全非,一片血肉模糊。面对此情此景,我突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哦。
原来如此啊,杀一头猪和卸一个人没有太大的区别,猪身上有的东西,人也一一长在肚腹里,只不过比起猪来要小一些。
解剖的结果依然认定妈妈是自杀,气急败坏的姥姥、姥爷以及舅舅们鬼子扫荡般地将妈妈生前的所有物品统统席卷而去。
临出房门前,姥姥扔下一句话:“我告诉你们,你们必须给我冤死的姑娘买一口厚重的棺材,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爷爷不敢怠慢,为了给妈妈买口上好的棺材,爷爷含着眼泪将生活了几十年的草房卖掉厚葬了妈妈,余下的款项分给两个伯父一部分,让他们用这笔钱重新租房安家。
而爷爷和奶奶则带领着未成年的小叔、小姑还有一宿之间非常荣幸地成为鳏夫的爸爸以及我租下一处极其狭小的茅草屋。
从此我们这个全屯最庞大的家庭彻底地分崩离析啦,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讲,就是解体啦!失去了亲爱的妈妈,再也没有人给我爬上大榆树折下那无比甘甜的榆树巧。再也没有人给我掏麻雀窝烘烤香味四溢的小麻雀。
再也没有人给我趟下河抓鱼捕虾。我在无法忍耐的饥饿感的驱使下不得不亲自动手攀登那棵高大的老榆树。
可是我一次又一次摔落到地上,我揉着红肿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跑到妈妈的坟前悲痛地扑倒地上面:“妈妈,我饿,我饿啊!”我胡乱抓挠着坟头的泥土纵声大哭起来:“妈妈,我饿,我饿,我要吃烤鱼,我要吃烤家鸟呜,呜!”凄惨的号哭感动了苍天,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之间阴沉起哀伤的面孔,和善的太阳偷偷地躲到云层后面暗暗地抹起苦涩的泪水。
一向孤傲的白杨树此时也低垂下放浪不羁的头发出一阵又一阵无可奈何的叹息声,枝头的麻雀瞪着好奇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我。
仿佛在说:咱们都是不幸的生灵,即使你吃了我也只能解一饥却无法解百饱埃坟墓旁极富同情心的嫩草轻柔地亲吻着我泪水涟涟的面颊,似乎在说:唉,人生一世,就像我们这些小草一样。
空活一秋,明年春暖花开之际我们依然茁壮的生长出来,忍耐一下吧,朋友。坟墓里的妈妈静静地看在眼里,好像在对我说:孩子,这个人世间没有什值得留恋的,我所感受到的只有苦难、饥饿、疼痛、打斗、欺骗、压迫
反正没有一样能够使心高兴的事情,妈妈先走一步啦,你早晚有一天也得钻进坟墓里来,孩子,这里挺好的,不吃饭也不知道饿,不干活也没人骂你!你想什时候来就来吧,妈妈任何时候都欢迎你!
没有了妈妈,爸爸立即变成了一个傻人,他整天蒙头躲在棉被里,奶奶磨破了嘴唇他也不肯动一动,夜晚,欲火难耐的爸爸拼命地揉搓着无处发泄的大yīn茎,几乎要磨擦出火星来。
继尔又将通红的guī头狠狠地往被头上抹着,直至流出一股股白森森的液体才喘着粗气瞪着一双污浊的老鼠眼渐渐平息下来。
有时,爸爸正默默地埋头吃饭,突然不知从哪里上来一股无名之火,啪一地一声将饭碗恶狠狠地摔在地板上,然后纵身跳下火炕跑到草房的后山墙一坐就是一个大白天。
“唉,这是想媳妇想的啊!”奶奶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是啊,正好是这个年龄,也难怪啊!”爷爷轻声附合道:“得给他想想办法重新办个人!”
“嗨,谁说不是的啊,我作梦都想给老三继门亲,可是,可是,咱们家太穷啦,好人家的闫女哪个愿意给啊!”“找不着好的就找个赖的对付对付得啦!”
爷爷和奶奶费尽心思,终于给爸爸“办了一个人”她是屯子东面一户赵姓人家的残疾姑娘,双腿不知怎搞的,软绵绵地不能行走,整天蜷缩在土炕上。
需要大小便时就爬下土炕,像一条大黑狗似地四肢着地,用两只手向前爬行,因此村里的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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