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

    伊尔特林站在柜台的前面，看着店员不断的把一排排样式精美的头饰从展台中抽出来。镶嵌着珠宝的饰品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璀璨的光彩。

    每一件都精美绝伦，却没有一件是他想寻找的。

    在店员期盼的眼神中，伊尔特林摇了摇头，带着惋惜的神色说：“我恐怕这些对她来讲太成熟了。”

    他指了指那些饰品的其中一个，那是一个伏着金色蝴蝶的夹子，蝴蝶翅膀的花纹上镶嵌着粉色的蔷薇辉石，又继续说道：“我希望它更贴近可爱，而不是优雅。”

    他已经把店铺里的货物看遍了，书页上的新样品也查找过了。

    事实上，这些东西的风格大同小异，而他们都不会适用于一个未满3岁的姑娘。

    不擅长逛街的大法师显然走错了店铺。

    女店员努力着维持自己的笑容，这样苛刻的客人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挑剔这些专门面向少女的饰品太成熟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而且，尽管以前没有见过这位先生，但只看他的穿着举止，他挑剔的理由，就不会是为了标签上那一串串让人惊心的数字。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来这种店里给一个小女孩买礼物。”

    一个咏叹调式的句子从他身后传来，稚嫩的童音很柔软，故意把话语说的抑扬顿挫。伊尔特林转过身，看见男孩高高扬起着小下巴，神色有些得意，却仍然拿着姿态，好像是一副看不过去了才开口的样子。

    伊尔没有说话，静望着他，等待着男孩随后的话语。

    男孩好像很意外于他的态度，不过只是停顿了一下，他就继续说道：“它们很容易弄伤人，而且样式也不适合。对于小孩子来说，布偶娃娃会好的多，即使是一定要买这些，”他指了指柜台上摆放的一排排头饰，“也不能买带有棱角的，他们不可能知道怎样保护自己。”

    他自己还是孩子，但教育起别人来，却显得十分自然。

    伊尔特林忍不住的微笑，他向着男孩行了一个礼，感谢道：“十分感谢你的建议，小绅士。挑选礼物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讲实在是太陌生了。”

    男孩从扶手椅上站起来，走到伊尔身边，身高的因素使他必须昂起头才能看见男人的眼睛。带着些疑惑，他微微歪了歪脑袋，问道：“我从未在舞会上见过您，先生。您是新来英格兰的么？”

    伊尔特林微笑着对他说：“你能记得起每一个人的样貌么？当有你在场的时候。”

    男孩骄傲的回答他：“是的，先生。我能记起每一个人名字。”

    “那么，你的父母呢？”

    “我爸爸有事情离开了，我在这里等他。”

    伊尔特林点点头，他低垂着眼睛，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好男孩。”

    这个孩子的骄傲让他忽然的想起了费伦的法师。

    想起了自己在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骄傲而自负。

    优秀的法师们拥有他们各自卓越的地方，但总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有着远远优异于常人的记忆力。

    无论是生而得到，或是后天的锻炼。

    可惜，他几乎预见了这个男孩的未来：背负他的家族，背负世俗的欲望，背负他的责任，努力的学习，一点一点成长。在上学的时候订婚，给自己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建立关系网络，在结束学业的时候取得一个优秀的成绩，和一个贵族的女孩结婚，生下继承人，然后费劲一生的心血去经营庞大而腐朽的家族。

    最终，为利益与欲望而奋斗到死，又或者是肆意挥霍着金钱陷入纸醉金迷的漩涡里，永久的沉沦。

    这其中，没有跟成为一个伟大法师的道路有任何的交集点。

    他们中不乏有天资卓越的人，而最终能步入真理之路的人，却少到几乎不见。

    大法师见证过太多的例子了。

    伊尔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淡金色的头发很柔软，他有些不知所措，也忘了躲闪，似乎从没有陌生人对他这样做过。

    阳光晒进来的时候，就有一种暖意漾在心头。

    还是个孩子呀。

    他叹息了一声，一块红宝石从黑色的袖口中滑落，掉入了手中。

    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大法师抬起手，长开手掌，坚果一样大小的红宝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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