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

宝石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宝石的表面环绕着一层红色光晕，因折射烛火与阳光而产生的光线则被阻隔在红晕之中，光晕就像是另一面晶体一样，把这些射线重新折射回宝石。

    “啊！”

    女性的尖叫声从背后传来。

    男孩却什么也听不见。

    红的像要滴血一样的石头，在无数的红色光线重叠下，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诡异之美。他根本无法移动开自己的眼睛，他紧紧的注视着宝石，甚至压低自己的呼吸。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知道这块宝石是魔法物品，也许还是某些黑魔法产物，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也无法控制自己。

    它的吸引力太大了，远远超出一个孩子所能抗拒的极限。

    如果有一个吸毒者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对男孩解释说：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立志戒毒者见到了成片成片的罂粟花海。

    理智是一种事，本能是另一种事。

    大法师手上的宝石发生的变化，它周围的光晕逐渐缩小，密布的红色射线也随着光晕的缩小而渐渐消失，宝石不再红的滴血，强烈的吸引力也隐去了。

    “哦！不··”

    男孩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哀叹，他喘息着，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打湿了领口。

    现在男人手中呈现的，就只是一块通透的红宝石，平平无奇。

    伊尔特林把男孩的表现收在眼底，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男孩的手掌，打开它。在男孩的注视下，把那块红宝石放在了他小小的手心里。

    “你喜欢它么？”大法师轻轻的问道。

    男孩咬着嘴唇，苍白着脸，想要摇头，却悲哀的发现，意志无法违背身体的本能。

    他无法回答男人的这个问题。

    伊尔特林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作为你提醒我的奖励，我把它送给你，好好保存吧。”

    “也许那一天，你会因为它而存活下去。”

    男人没有在理会屋中的店员，他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失望离开了店铺。推开店门，站在对角巷的街道上，抬起头，看了看伦敦永远阴云密布的天空。

    一位同样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翻滚的衣角掀起一片乌云，阴翳的脸色表明了他目前的心情十分不好。

    伊尔特林没有在街上关注别人的习惯，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迈步离开了这片区域，走向了巷子相对热闹些的另一头。男孩说的没错，比起贵重的饰品，送些布偶娃娃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在布制品上恒定魔法，要相对困难了。

    黑衣的男人进入了那家叫做安比利特的定制饰品店，很快他又急匆匆的推门出来，站在街道上左右寻找着什么。

    伊尔特林离开店铺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男人注定什么也寻找不到。他深深的皱着眉头，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停留了一会之后，他转回店铺中，对着垂头丧气的男孩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假笑，令人不安的笑声几乎是从他的鼻腔中发出来的。

    “如果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确认他还保留着大脑这种器官，而不是被蔓多拉草来装满了他空空的脑壳——”

    他一开口，男孩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红色的宝石已经被收走了，他显得既失望又害怕。

    “那么，作为一个智慧生物，做事情之前动动自己那生锈的脑子！”男人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糟糕的情绪让男孩感到十分不安，“好吧，我就知道，不应该高估了你的智商，你和你那只知道炫耀自己的羽毛有多恶心的父亲一样，几句恭维的假话就能让你昏了脑子自己掐死自己！该死的，那你为什么要生出来？”

    男人的怒火被完全的展现了出来，德拉科缩了缩头，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这是他第一次被自己的教父如此的训斥，委屈和不解占据了他全部的情绪。男孩咬着嘴唇，他不敢反驳，也不懂得如何反驳，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好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掉落出来。

    不过这种努力显然成了徒劳，眼泪掉了出来，他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擦了擦眼睛，想要止住它。可惜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

    正抱着一只巨大的毛绒兔子从玩具店里走出来的伊尔特林不会知道，有个孩子正因为他一时的慷慨，而上了难以忘记的一课。

    陌生人给的东西，永远别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