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弥漫,大雨滂沱。在那北方的天空下,浮现出少有的蹉跎。
一处荒山秃岭的路边酒馆,附近没有城郭,显露出一枝独秀的生意辉朔。酒馆房屋并不大,却有一层宽大雨篷往店前的空地上延伸,雨篷下,桌椅遍摆,满坐客官。雨篷内,屋檐下,摩肩接踵地挤站着许多赶路的行人,皆是为了避雨,才会蜂拥于此,甘忍难过。放眼四周,远方仍是墨色的荒山和宽阔的大道,尽头还有多远,行人们无一畅怀。
未见流星陨落,已是泪淌心窝。回忆起风花雪月时的你我,无不悲痛欲绝、满目斑驳。
思念的烦忧,怎样闪躲;逝去的欢乐,奸贼抢夺。
脑子里乱成一片的完颜弱在眼前大雨的熏陶下,显得更加的手足无措了。他的灵魂正在哭泣,他的精神已被摧毁,他的内心深处承受着无法言表的压力,他的美好婚姻遭遇了不能比喻的噩梦。一切祸患的烟波,已随着彭超的突然出现而无限展开,以致于使正直坚毅的完颜弱走向了堕落的深渊。
完颜弱缓缓移步,走出了拥挤的人堆,站到了雨篷以外的道路上。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衣襟已然湿透,他的素帽尽为雨柔。
正在这时,只见雨篷里的另一名陌生人士伸过手去,一把将完颜弱拉了回来,大声地说:“哎呀,年轻人,虽说挤着有点热,可你干脆不躲了、出去淋雨
,这么做不觉得很愚蠢吗?哎,年轻人呐,想着自己的高堂爹妈、家中妻儿还要靠你回去养啊,要是被雨霖病了,他们可怎么办啊?”面无表情的完颜弱不知道听见了没有,两只大大的耳朵紧紧地帖在脸边,既无感应,也不颤抖,完全近似一名聋哑人般败落。
幸好完颜弱是“一个人”从皇城里溜出来的,而且弄成了汉人的素衣妆扮,要不然,他这样孤身犯险地来到汉人占绝大多数的中原腹地,必定会被仇视金国的汉人好汉给捅死的。这里已经有一百多年都被金国人统治着,是大宋的沦陷区。完颜弱漫无目的地向南走,最终必然踏临长江以南的南宋国境,到那时,他的处境就会更加的凶险了。
过了许久,大雨终停,路人散去,各奔东西。完颜弱也骑上自己的汗血马儿,嘀嘀哒哒的踩着路上飞溅的泥浆一路南下。
俗话说:“天南地北,各有不同”。就像今天这样,北方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而春播荡漾的绿景江南依旧是阳光绚丽、云朵油然、光辉笼罩、燕雀吟歌。
时至午后,车厢里满载干粮佳肴的镖局马车继续行驶在江州的官道上。怜香惜玉的陈文不忍徒单洗月挨饿,对给了她玉米、花生等食粮,谁知姑娘不接,陈文没有办法,暂且独自先吃了。他们不一会儿就可以走出江州地界,到达徽州境内了。(江州隶属江南西道,以唐朝、北宋众多文人的亲笔诗刻为名的庐山就在此地
。徽州隶属江南东道,“奇景天下第一山”黄山座落在该地)
借着刺眼的圆形光晕从太阳那头一圈又一圈的连到眼睛这边,陈文时闭时睁地瞥了几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徒单洗月小姐。突然,陈文鼓起勇气、壮起胆量,大嗓门地问了一声:“徒单姑娘,恕在下才疏学浅,没有听说过‘徒单’这个姓氏。请问姑娘,‘徒单’可是百家姓复姓中的一员吗?”徒单洗月望了望陈文脸上和善的神色,并没有感受到歹意,于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这个我也不懂,别问了。请侠士专心驾你的马、赶你的车。”陈文显得非常急切,在徒单洗月发完话后的第一时间又快速托出了一句:“姑娘,我主要是担心您的身体,马车上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姑娘可以随便吃啊,要不然会饿着的。”徒单洗月听过后,觉得陈文似乎确是好心,于是伸出肤色白嫩的娇柔小手,轻轻地拨开了马车的外帘,目光往车内一扫,看见了距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有一堵钢铁墙壁,墙壁上破了不计其数的细小针孔口子,由于车内太暗,即使车外阳光明媚、光线耀眼,依旧无法使视线透过小洞口看到铁墙的另一边。把头低一点,往近处看,木板上陈放着众多的杂物,除了吃的,还有……
陈文见徒单洗月听进了自己的话,大为宽心,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安慰,渐渐的勾起了年轻时活蹦乱跳的情丝来,尽管他现在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