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妹妹迎春无端叹气,不由皱眉:“二妹妹,你本来生得喜庆面相,生生叫你挤成哭像,你这个皱眉习惯要改改才好,不然将来大了想改也来不及了。”
迎春心道自己已经成了习惯了,却是憨憨一笑,道:“嗯嗯,知道了,二哥哥,我一定改。”
她嘴里说着话,手里忙着把金猪以及散碎银子包做一包递给贾琏:“我托二哥哥的事情可别忘了啊!”
贾琏将包裹一推:“银钱不消二妹妹操心,我有法子。”
迎春急忙推了回去,道:“哥哥的银钱是哥哥心意,我的银钱却是我的孝心,万不能省略。”
贾琏闻言一笑:“也对,据说菩萨都有千里眼呢,作假不好。”
柱儿娘见迎春将银钱悉数给了贾琏,人家退了又不要,只恨迎春这个手太松,被人骗了也不知道。眼里只恨不得伸出爪子来,却迫于贾琏的淫威不敢盲动。
贾琏早看见了柱儿娘猴急巴巴脸色,心中甚厌恶,这一点他跟宝玉一个德行,喜欢漂亮丫头,不喜欢半拉子老婆子,只不过他比宝玉有城府,不会随口哓哓,他是行动派,屋里面丫头个个哄得晕乎乎。不然他奶娘也不会跟凤姐抱怨,说他喜欢外八路,把自己贴皮肉的人儿不亲近了。
这会子见了这婆子眼冒绿光,本当埋汰几句,只是这婆子乃是祖母点名母亲做主放在妹妹房里,打狗要看主人,遂忍下了。
依言接了迎春小包裹,心下一顿,当场打开来,将一些散碎银子大约五两有余检出来递还给迎春:“你屋里也有丫头婆子要使唤,哪里不用钱财,且留些,不好受她们闲气。”
柱儿娘听出这话玄机,又接到贾琏不善眸光,脸色讪讪低了头,再不敢发一言。
隔天腊月二十五,迎春照旧一早起身候着兄长贾琏,一起去了贾母房里会和贾珠兄妹们用过早餐,贾母又吩咐给贾珠贾琏一人一盅生姜糖水吃了,方才放他兄弟出门。
且是贾琏下了学,才跟贾珠商议要去天齐庙办事儿。
贾珠甚是奇怪:“我们有家庙,为何找座外庙?”
贾琏慌忙摆手:“这是二妹妹主意,她不想叫外人知道,特别是家里人,所以才跟我提议到天齐庙去,再说,我们家庙门禁森严,哪里有花子穷汉需要救济,二妹妹意思要实实在在帮助需要帮助之人。正是这天齐庙香火不旺才要救济不是。”
贾珠闻言把头儿一点:“二妹这话倒也在理儿。”忽一笑:“这个小丫头神神叨叨,是不是太早慧了些?”
贾琏撅嘴一声哼:“这倒是,前个老祖宗还在说,咱们家女儿比男儿聪慧,大姐姐十个月开口说话,十一个月满屋子游走,两岁背三字经,三岁能背千家诗,如今迎春虽不及大姐姐聪慧,却也小大人似的,样样玲珑,似乎比我还懂事些,为这个,我被父亲骂呢!”
论挨骂,贾珠老子并不比贾琏的柔和,兄弟相视一笑,心照不宣,齐齐撩袍子上轿,自去办事不提。
回头却说郑贵姨娘,她至此也看出了这个无用的女儿还有些用处,对迎春也上心起来,把扑在贾赦身上精力分了一份到女儿身上。
这年四月春将尽,宝玉在众人盼望中一声啼哭宣布自己的降生,其时,贾母因为王氏发动,正烧着高香跪拜祖宗天地神灵,王氏陪房受托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前来报喜,言称是小哥儿落地不哭,收生娘子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孩子张嘴哭泣,从嘴里脱落。
贾母原本得了亡夫荣国公代善托梦,这一下更加认准了宝玉乃是贵人托生,嘴里所衔美玉乃是兴家立业的根本,喜滋滋叩拜祖宗,依照美玉替玉字辈小孙孙取名宝玉。
其时迎春跟着姐姐元春随着祖母在祠堂跪拜,闻讯宝玉平安落地,迎春喜极而泣,庆幸宝玉这个贴心的弟弟如期而至。
要说宝玉真是天赋异禀,刚落地孩子好不怕生,黑眸晶晶四处张望,看见两位美人姐姐竟然眉眼弯弯脸颊生笑吐泡泡,把个元春迎春喜不自禁。
这一年,王氏三十有四,贾珠年满十六即将娶亲,元春贾琏姐弟俱是十三岁,不过一个正月生,一个九月生日。
这一年二姑娘迎春即将三岁。
中年得子王氏看着粉妆玉琢的小儿子恨不得捧在手里,贾母更是喜欢,孩子办过满月酒,便将元春挪至后院葳莛轩,而将宝玉安置在自己卧房套间暖阁里。
而在宝玉洗三满月之时,贾母传令赖大,在门口家庙十字路口各施粥赠药一个月,替孩子消灾脱罪祈福。
因为荣国府大张旗鼓施舍,加上贾府奴才有意渲染,一时间,荣国府有一位衔玉而生哥儿消息不胫而走,成了街头巷尾争相传说的奇闻佳话。
却说宝玉降生,迎春因为故人归来,比元春这个姐姐还要高兴,对于宝玉生活起居,她比贾母王氏还要上心。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