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谅在李思青家吃了一顿饭,新鲜的野菜,刚下的鸡蛋,伴着碎碎的面汤熬成一锅他从未吃过的美味。温谅喝了满满一大碗,李思青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的眉开眼笑,仿佛温谅喝了她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一样。
温谅问起,才知道李思青早在李胜利开饭店的时候,就跟着爸爸学做饭,这两年更是天天要做,虽然没有什么食材,可她依然将最简单的饭菜做的十分好吃,可见干什么事都是要天赋的,李胜利要有女儿现在的水平,想必饭店也不会倒闭的那么快。
温谅大大夸奖她一下,然后将丁枚让他带的200元钱留给了李思青,有了这钱最近两个月的生活基本有了保证,也免得他担心。
走的时候,李思青将他送出大门,温谅啪的一拍脑袋,说:“看我这记性,初中开学的事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哥哥去办。”李思青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了刚才的经历,在她年幼的心里,哥哥无所不能。
“哥哥,你还来看我吗?”
李思青眼中满是期盼,却又怕自己的要求让温谅为难,头低垂着都快碰到胸口了。
温谅摸了摸她的头发,少年的眼睛璀璨的如同头顶的星辰,“哥哥有空就会来看你,暖暖做的饭好吃到我想不来都不成啊,哈哈。”
李思青看着温谅远去的背影,娇小的身躯斜靠在门柱上。哥哥,我知道的,其实野菜做的饭怎么会好吃呢?暖暖知道的……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刚一进门温怀明就拍起了桌子,怒道:“让你给暖暖送钱,跑哪里去了,这么晚才知道回家?”
“爸,您是政策研究室的,请问管不管理论研究?”
温怀明愣了下,不明所以的说:“自然是要管的……”
“那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总是知道的吧?我不仅送了钱,还跟暖暖聊了聊天,你们做事官僚主义严重,真以为她一个小孩子只给点钱就行了?这里,”温谅指指胸口,“才是最重要的,心病不医早晚会跨掉的。”
温怀明竟然没有发火,叹了口气,轻声说:“嗯,这次是我的作风简单粗暴,下不为例。”
温谅得寸进尺,一屁股坐到沙发扶手上,搂住温怀明肩膀说:“爸,暖暖上初中的事怎么办,要不你找人帮帮忙?”
温怀明也没计较儿子的没大没小,说:“我问过了,她这种情况不符合希望工程资助标准,并且暖暖的成绩不太好,小升初考的很差,别说没有学校要,就是有的话,学费生活费哪里来?爸爸不是小气,一次两次还好说,可要真的天长日久下去,我的意思是不行的。”
温谅也知道父亲说的是实情,两人的工资刚够应付日常开销,温怀明虽然权力不大,但在市委也少不了应酬,逢年过节婚嫁丧事,礼金更是一样都不能少,长久下来日子就过的紧巴巴的。何况如今农机厂说不定就要倒闭,那时候就温怀明一个人的工资,要再加上李思青一家,可真的是同甘苦共患难了。
温谅抓抓脑袋,也不能跟父亲说咱是重生的,很快就能赚到钱了,您先照顾她一次。思来想去,还是抓瞎在钱的问题上,其实今天温谅已经有了思路,但缺少启动资金,是个大问题。
虽然前世里丁枚在农机厂倒闭后做了服装生意,还做的不错,但现在要是温谅过去说,妈你去做生意吧,农机厂那活咱不要了。不说被丁枚打死,打个半死不活是肯定的,不是那个年代的人,不知道人们对铁饭碗的重视程度。
尤其最重要的一点,丁枚开服装店的资金,还是农机厂的散伙补贴啊!
温谅苦思冥想,温怀明似乎也有心事,靠在沙发上闭眼沉思,一老一小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把开门进来的丁枚吓了一跳。
“爷俩吵架了?不对啊,吵架不会坐这么近,怎么了这是?”丁枚太了解温怀明了,在家不看报纸或电视新闻,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温怀明睁开眼,等丁枚在对面沙发上坐好,说:“还不是市里那点破事,今天常委会上周远庭又开炮了。”
“怎么了?”丁枚对政治没有兴趣,但她充分做到了妻子的职责,丈夫有了苦闷不跟老婆说还能跟谁说?
“还不是前几天许复延去青化厂视察,厂长老元安排的不错,许书记夸了青化厂班子几句,特别点名说元厂长劳苦功高,为青州经济建设是出了力的……”
丁枚撇撇嘴,不屑道:“就青化厂那摊子,比农机厂强不到哪去,还劳苦功高!”
“问题就在这,”温怀明苦笑道:“今天常委会周远庭竟然含沙射影的说,我们有些领导在外要谨慎表态,不要轻易改变市里的战略决策。还说市委和市府要事先要做好沟通,避免党政不统一,让下面做事的同志难以适从……”
温谅听的目瞪口呆,早就知道周远庭强势,也知道许复延“举手书记”的雅号,却再没想到他竟然在常委会上就这样赤裸裸的打许复延的脸啊……这比后世论坛上那些毒蛇nb多了……
听到这里温谅要还不明白,真是白瞎了这个重生的名额。青化厂在前世里的命运比农机厂更惨,农机厂破产重组后改名农修厂,好歹还半死不活的赖着,退休职工的退休金一直开到了2007年。而青化厂却是彻底被割掉了,三千多职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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