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却被他一把捞进了怀里。
顾渊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收紧双臂,胸膛贴着她的背脊哄道:“别动,只抱一会儿,我马上就要走了。”
长乐终于放下心来,可是又蓦地惊醒,挣扎的掀起眼皮,触上那双满含柔情的瞳眸。
他昨天说了的,今日一早就要出征。
长乐下意识的攥住他的衣摆,才发现他已然戎装加身,早已穿戴整齐。
她蹙紧了眉,想要阻止,奈何手脚都像灌了铅一般,只能如蚊呐般道:“你别……”
话还未说完便见他俯下身来,将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这次只是浅唱则止,他微微撤开来,与她额首相抵:“等我,一定要等我……”
不知怎么的,分明说着关于许诺的话,他的眼神他的话语却都像是在诀别。
话音刚落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
顾渊略侧过头去,听见门外铿锵有力的声音道:“恭请国公大人。”
顾渊没有答话,只是俯身与长乐又温存了片刻,而后撤开来,起身离了床榻。
这次却换作长乐不舍了,挣扎着欲起来却数次失败,于是只能拼命攥紧了他的手,可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离她而去。
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长乐不顾一切的推开房门冲到院子里,可惜顾渊已经离开。
浅冬和灼夏连忙迎了上来,却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身上碎裂的衣裙虽然已经在睡梦中被换过了,可是遍布的红痕却还是自衣襟间显露出来。
那两个丫头不约而同的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多看。
长乐已顾不上许多,勉强扶着墙支撑身子,同时道:“快!立刻给我更衣备马!”
在经历过那样的一夜后再行骑马,实在是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折磨。
长乐好不容易赶到了城门前,只可惜人潮虽还未散去,但顾渊和五皇子率领的大军却已经消失在了长安城的尽头。
她不甘心的骑着马追了许久,可到底没能追得上。
朝阳之中,她只能将马停住,在那通往远方而遗留的烟尘之中久久的凝望。
……
由于争夺太子位的几位热门人选都离开了长安,长安城中难得平静了许多。
长乐一面担心着,一面密切的关注南方的事态发展。
没有了限制和监视之后,她的行动也自由了许多,可以肆无忌惮的游走于各权贵大臣之间。
前方战事焦灼,瑞王也面临着登基以来前所未有的危机,终于连修仙也顾不上了,日夜都在勤政殿里操劳。
一切都如计划那般顺利进行,唯独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顾渊竟然会参与平乱,让她夹在中间很是焦灼。
正在纠结之际,宫中忽然来了人。
掌管内务的公公带着浩荡荡的人马来到国公府,对长乐宣读圣上御旨:“今上龙体欠安,宣众臣内眷入宫侍疾。”
长乐诧然,皇上生病,竟让朝臣的家眷侍疾,哪有这等荒唐之事。
细想来却又明了,这龙体欠安真假难断,但各地陆续而起的反叛让今上感觉到慌恐必是真的。
朝中大臣们逃避的态度只怕已经触怒了他,所以才会想出这一招,避免长安陷入混乱。
长乐抬头看了看,瞧着这架势,只怕她想抗旨也是不成的。
这些日子她也一直在和那几位诸侯暗中通信,寻找最后攻取长安城的办法,只是迟迟没有结果,如今得以入宫,未必不是因祸得福。
这样想着,她便不再拖延,恭恭敬敬的跪地接旨,并道:“谢主隆恩。”
到了皇宫之后,早已有一众莺莺燕燕聚集,只不过都不是宫中妃嫔。
显然她们还未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机,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谈,为能够进宫而感到兴奋。
直到她们被带入深宫,并安排了住处,这些大臣的内眷们才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不满的情绪,纷纷开始嘀咕。
“还以为这宫里比外头好,怎的竟如此让人失望。”
“这么多人挤在一间宫殿里,还不如奴家的府上。”
“好歹奴家也算是个诰命,怎么竟如此相待?”
……
越来越多的抱怨声弥漫开来,有的内眷按奈不住,还去找内侍说理。
不出意料的,相请时的以礼相待,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一座座大门被从外面关上,那些原本趾高气昂的诰命夫人们终于现出了惊惶的神色。
就算能够熬过此劫,得罪了这些重臣内眷,对于当今的皇上来说也丝毫没有好处。
但从他毫无顾忌的这一点可以看出,眼下的他已然是强弩之末,只怕是打算不惜一切代价的做出最后的一搏。
得知这一点后,长乐总算放下心来,原本悬而未决的事情也忽然有了底,于是索性安心的在这里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