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向马车走。
就在这时小曲儿戛然而止,紧跟着,远处传来了一阵喝骂。
“大胆刁民,烨郡王府上也是你能来的地方?还不快滚?”
“什、什么烨郡王?这分明是大理寺!少欺我不认字!”声音并不粗犷,但是却很响亮。
“糟糕!”卫嫤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待她退回来,那边已经传来了斥斗声,两边一言不和,居然动起手来了。
“怎么了?”王佐将东西扔进马车,也跟了上来,却见卫嫤身法极快,转眼就到了郡王府的门口。他吃了一惊,只得赶紧提气跟上。
郡王府前堵了一个高高大大的胖子,手里握着一根扫帚,像是抢来的,从王佐家里到郡王府不过百步,卫嫤这一路赶来已经够快了,却还是没挡住那一声声惨叫。等到她赶上前来,郡王府的十来个守卫已经倒得差不多了。
“在下亭山寨花重泪,有要事求见沈茂沈大人!”那胖子上前一步,将扫晕往后一甩,堪堪落在了卫嫤脚边。卫嫤往侧边蹿出两步,一脸狐疑地打量着诸人。
“亭山寨?山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犯我郡王府!”那守卫头子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胖子。人胖,却也不是扶城里边最胖的,瞧着也就是两百斤上下,皮肤小麦色,十分阳光,眼睛很亮,典型地星眸剑眉,鼻若悬胆,与那眼眉搭配得刚刚好,唯一一遗的就是那浮肿的包子脸,脸瓜子围着五官一围儿,一溜儿空白,总觉得是五官长错了地方。要是瘦一点,也称得上是美男子吧,至少,比这个王佐还是白净点儿。
卫嫤看着看着,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移到了身边的王佐脸上。
“我这是要见沈大人!你们快快叫他出来!”那胖子一脸怒意。
“都说了,这里是烨郡王的别院,可不是什么大理寺!你再这样嚷嚷,我拉你去见官!”那守卫长十分恼火。
“呸,我来大理寺可不就是来见官的!”胖子挽起袖子,露出两条粗壮的手臂,卫嫤站在后边,看看人家的,又看看自己的,心里犹豫着还要不要管这档闲事。刚才是她一时走神胡乱应了声儿,没想到竟闹出一场风波来,现在再上次认错,没准儿这胖小哥火爆不过会揍她一顿解气。就她这身板,要对付个比自己重了一倍不止的胖子,胜算能有多大?
“这位兄台,大理寺卿沈大人与在下有故交,若是不弃,在下愿代兄台引见,只是不知兄台急着寻他,所谓何事?”卫嫤准备开口的时候,王佐突然出走了过来,缓缓地踱到了那胖子面前。他语气和善,面目平和,完全看不出平时冷硬梆梆的样子,原来这不苟言笑的模样也是假的,八面玲珑才是真相。
卫嫤玩昧地打量着他,慢慢地退了回去。
此人城府,比她想象之中还要深得多,到底是卫梦言的学生啊,老奸巨滑已经不足形容。
胖子初来乍到,就缺个引路人,加之他心思单纯,当即便直铳铳地抖了出来:“我想叫他放我那几个兄弟。”
“兄弟?”王佐有些意外。卫嫤却是脑中灵光一闪,回过些味来。
“花……少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这天色也晚了,不如找个地方吃些东西,你我慢慢商量?”卫嫤说着,向那些守护使了个眼色,烨郡王手底下的人也都是认识卫相千金的,当即只得吞下这个哑巴亏,无声地点了点头。纷纷收拾了兵器,退下了。
“你不是方才为我指路的……”那胖子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是是是,是我!”卫嫤打着马虎眼,装腔作势地看了看天,一把位住那胖子的衣袖,“既然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就有小妹作东,请花……少侠来寒舍小酌几杯,商量对策?”
王佐听她说到“寒舍”,心里极不高兴,当即便狠狠瞪了她一眼,却见她拉着花重泪换了一个方向,十分热情地向马车走去。
花重泪摸了摸肚子,也学着卫嫤的样子看了看天,叹了口气:“也罢,我人生地不熟的,不认识路,那就叨扰姑娘了。”竟不跟人客套,只向王佐随意拱了拱手,便抢先钻进马车占下了窗边的位置,他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峦,挡住了车厢内的所有亮光。
王佐的脸又变得了木炭一样黑,他本意是想替卫嫤解围,却没想到她居然又做了出人意表的事。亭山寨……确实是山贼的窝点,现在卫大小姐不管不顾地诳了个山贼到府上去……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早知她一出门就惹毛病,他就不该带她出来。
“喀!”马车发出了惨烈的哀鸣,眼见着就要散架了。
“对不起,我、我是不是太重了?要不……我还是下车走路吧,我腿脚好,耐力也够……”山贼坐下来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是我们这马车该换了,都用了好些年了,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卫嫤笑眯眯的摆摆手,反正嘛,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也好也好,要是走路,我还指不定要走到哪一天去……我,老是迷路……”
山贼小小声儿地说,一点也不避讳自己是个路痴。
王佐的脸孔已经融入到深沉的黑暗之中,就快要看不清五官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