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帅,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们闹饷就闹吧,但大家同为边军一脉,你们对高前辈何必做得这么过分?——易小刀,白御边,关山河!你们倒是说话啊!”
易小刀脸色阴沉,他转过头去不看李虎,目光游离。
关山河和白御边站在易小刀身边,都是低头不语,脸上隐隐现愧色。
因为孟聚事先交代过的,那位拓跋襄公子倒没受什么皮肉苦。他显然没经历过这么暴戾的场面,看到高都将的惨状,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脸色白得跟死人一般,浑身发抖,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那位文先生还算镇定,他对着众人连连躬身作揖:“诸位军爷,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大家有话好说,钱财粮饷,都是可以商量的。行营欠的军饷,大公子今天就能给大家补齐了,大家下手莫这么重啊,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孟聚看得好笑,很显然,这帮人还没搞清楚形势,他们还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闹饷兵变,可以用银子安抚下去的——好吧,就让他们这样继续误会下去吧。
孟聚唤来了齐鹏,低声吩咐一阵,后者应声领命而去,指挥着军士将拓跋襄等人带走。
拓跋襄等人被带走了,三名旅帅却还伫立在原地,表情茫然,眼神迷惘——虽然他们早已下定了了改投门庭的决心,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候,真的要与过去一刀两断,与昔日的同袍刀刃相见,他们的心情确实复杂,彷徨又没底。
看到旅帅们这样,孟聚心念一动,他快步走过去,喊道:“易帅!”
三名旅帅慌忙行礼:“镇督!”
“不必客气。易帅,关帅,白帅,今天的行动很成功,辛苦你们了。”
孟聚注视着三名旅帅,目光温和,却是极具穿透力,仿佛已经洞察了他们心中的迟疑和软弱。三名旅帅都是心下慌乱,急忙掩饰道:“镇督亲临坐镇,指挥若定,所以才能成功啊!”
“呵呵,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说这些客套话就没必要了。我们马上就要启程返回北疆了,诸位,你们就要回自己军中做好准备了。易帅,横刀旅那边——没问题吧?需要我派人去协助吗?”
易小刀明白孟聚问话的意思,他点头道:“没问题,镇督尽管放心就是。”
“很好。关帅,白帅,你们的兵马,也没问题吧?”
关山河和白御边连忙也表示,完全没问题,自己牢牢地掌控着兵马。
“这样就好。如果有为难的地方,你们只管说好了。从今天起,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困难就说,不必客气的。”
孟聚微笑着拍着旅帅们的肩头:“行了,明天一早出发启程,大伙要忙的事情都很多,我就不耽误你们了,都回自己兵马去做准备吧。”
终于可以回去了!
旅帅们心下一松,纷纷向孟聚告辞,他们走出几步,又被孟聚叫住了:“且慢,有件事我差点忘记跟你们说了。”
旅帅们都是心下一紧:“莫非又有变故?”
易小刀小心翼翼地说:“请问镇督有何吩咐呢?”
“我听他们说,行营那边一直拖欠你们军饷?事先声明了,我这个当头的也是穷掌柜的,比不得拓跋元帅财大气粗,他的那笔旧账,我是不打算管了。但在我手下,军饷我还是能保证的——这儿有九万两银票,一旅三万两银子,就当是我给弟兄们的见面礼吧。”
旅帅们吃了一惊:“这个,末将寸功未立,怎么好让镇督您破费。。。”
孟聚一把塞到了易小刀手里:“拿下吧,自己人,别磨蹭了,没银子,你们几个回到军中只怕也不好说话吧?——算了吧,甭客气了,你们这帮丘八,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德性?现在一个个装得这么客气,只怕过不了几个月,少你们一两饷银你们都敢操凳子砸我脑袋了!”
孟聚说得风趣,旅帅们都笑起来了:“主公在上,末将怎敢无礼呢?”
“行了,你们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明天出发,别误了行程!”
望着孟聚的背影,旅帅们心头的彷徨迟疑已经消失了,他们感觉,手中的银票暖烘烘的。
跟上这样一个主公,好像。。。倒也不怎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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