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这么一说,老掌柜就笑道,“没想到这位大嫂还是位懂商道的,好,这玉佩老夫收了。”说着低头执笔写了当票。
小伙计上前接了,瑞雪笑道,“给我一百两银票吧,剩下五十两要碎银,我还要去添置些东西,花用方便。”
小伙计应了一声,挑起帘子去了后面。老者捋了捋胡须,笑问,“老夫还没请教大嫂贵姓?”
“老先生客气了,我夫主姓赵,您可以唤我赵娘子。”
“哦,赵娘子家住哪里,可是这灵风城附近?”
瑞雪含糊应道,“正是。”想起一会儿要采购的东西,她又问道,“老先生可知咱们城里哪家木器铺子的手艺好,价格公道?”
“赵娘子要打木器?这条街尾的薛家手艺最好…”老者不知是天生善谈,还是无事可做,也不急着回后院,但凡瑞雪问到之事,都极耐心的推荐一两家口碑好的铺子。
很快,小伙计从后面出来了,手里捧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和十几块大小不一的碎银,笑道,“这银票是城东兴隆号的,最是保准不过,碎银也都成色极好,嫂子先验验吧。”
瑞雪把银票放进怀里,把银子塞进袖袋,笑道,“不必,宝来堂几十年经营下来,得个好口碑不容易,怎会为区区几两银子坏了名声。”
说着她站起身,把桌上留下的最小一块约有二钱重的碎银递到小伙计手里,说道,“这是感谢小二哥热情相待的,告辞了。”然后行了一礼,又谢过老掌柜,这才走出门去。
小伙计眉开眼笑的握了那银子,笑着对老掌柜说道,“陈先生,这小嫂子人真是不错,我做了两年伙计,还是第一次得到赏钱。”
老掌柜捋捋胡子看着渐渐走远的瑞雪,笑道,“来咱们铺子的都是短银钱用的,怎会舍得打赏你。”
小伙计扬扬手里的银子说道,“这大嫂看着也是个家贫的,不还是赏钱了,足足有二钱多呢。”
老掌柜尚未开口,那门帘后却有人接话道,“这位大嫂可不是普通女子可比!”
白底蓝花的门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人来,高瘦的身材,穿着一件月白色银丝绣暗纹锦缎长衫,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赤金发冠束着墨色长发,手摇描金纸扇挥动间,轻轻掀起的发丝调皮的滑过白玉般的脸庞,剑眉凤目,鼻正唇薄,端得是人间难得风流佳公子,此时嘴角微微含着一抹笑意,更是为他添了三分邪魅。
那老掌柜和小伙计连忙恭敬行礼,老掌柜问道,“少东家何时过来的?可是老东家有何吩咐?”
白衣男子摆手,“我闲极无事出来走走,没曾想才进后院,就听见刚才那女子与您讨价还价,倒是有趣。”
老掌柜笑道,“老夫也觉这女子不俗,刚开始称奴家好似有些勉强,后来谈起价来就直接称我了,拿到银钱也没有半点儿狂喜之色,出手打赏也大方,恐怕平日也是个做惯主的。”
那白衣男子伸手拿了玉佩把玩半晌,说道,“账本上记一下,这玉佩我拿去戴了。”
他平日也常在铺子寻些小玩意儿把玩儿,老掌柜也不在意,应了一声提笔写下,那白衣男子就摇着扇子晃出门了。
瑞雪丝毫不知道有人背地里送了她那般高的评价,欢欢喜喜拿了银子,直奔那街尾的薛家木器铺子。
她要打的物件结构简单,也不需要雕花,那薛掌柜很爽快的只收了二两银,瑞雪一高兴,想起自己那什么都缺的小院儿,又一口气买了一只大浴盆,两只木桶,两把高背椅子,倒是让那薛老板很是欢喜,多送了她一只小板凳,瑞雪道了谢,约好了三日后取货,又把几只盆桶绑好放在角落,等买好了其余东西再过来搬走。
完成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瑞雪心里轻松许多,手头又有银子,就开始了疯狂大采购。
在布庄里买了一匹石青、一匹葱绿的粗棉布,准备做两件外衣,想了想还没有替换的内衣,又挑了一匹料子柔软些的月白棉布,总共用银三两四钱。
粮油铺子里买了细面五十斤,素油一坛十斤、包谷面一百斤、糙米五十斤、粳米二十斤,酱油、醋、绍酒、花椒、八角,凡是有的调料都称了一些,就连那贵得离谱的糖霜都买了半斤,乐得那黑瘦老板见眉不见眼的,抹了十文钱的零头儿不说,还主动开口,先帮忙看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