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曦有点怕,大脑乱成一团,晕、疼、涨,努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勒令自己清醒。
她没理寸头,眼里放空,只盯着向外的路想往外冲。
睿子见状上来扶她,想拦住她带到别的地方去再说,方明曦眼里泛花,模糊间看到是睿子,奋力甩开他,沙哑声音稍显凄厉:“让开!”
睿子的体格被她一推只是倒退半步,她自己却撞上墙。
后脑勺撞在墙上,方明曦只缓了一瞬,努力撑住墙面想往外走。
寸头看她样子不对劲,“你有没事?要不要我……”
方明曦听不进去,头疼,身体不适感强烈,整张脸纠成一团。她揪紧自己的衣服,似是痛似是被热意侵扰,甚至暴起青筋。而后她猛地朝旁边堆积空酒瓶的地方冲去,抓起一个空瓶在墙上砸碎,握着尖利的半截碎瓶子就要朝自己胳膊上戳。
肖砚冲过去,捉住她的手。她跌坐在地,背后被人揽住,落进一个炙热强壮的怀抱。
男性气息太过强烈,方明曦下意识想反抗。
“方明曦。”肖砚眉头深锁。
她听到声音睁眼,眼角沁出红丝,看清是肖砚的脸,忽地一下捉住他的胳膊。
“肖砚,帮帮我——”她眼里浮起一层雾,手在发抖,“带我去医院,我要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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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市人民医院的灯标在门诊部顶端亮着鲜红的光。
肖砚和寸头开车把方明曦带到医院,正门前不能停,他把方明曦搀扶下地,让寸头开到后面车场去停车。
方明曦腿软站不住,整个人颤栗发抖,迈一步都难。肖砚只犹豫一秒,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到台阶前有几步距离,肖砚人高腿长走得极快,迈进大门时方明曦拽住他的衣襟。
肖砚低头,她在他怀里发颤,脸上都是虚汗。
把人送进急诊,值班医生给方明曦检查过后,给她进行简单的催吐洗胃,之后输液,护士将她推到临时病房。
寸头赶来,肖砚道:“去缴费取药。”寸头点头,小跑走开。
医生出来和肖砚说话,问:“病人吃了什么?”
肖砚道:“不清楚。”
“她的不适症状是伴随神经亢奋和生理欲望高涨同时发生的,等一会儿扫描片子出来了可以详细看看。”医生皱眉,“外面小店卖的乱七八糟的药不要乱吃,不确定成分、没有经过质检的东西,副作用对身体伤害非常大。”
肖砚知道方明曦的反应不正常,听医生这番话,心下有了计较。没多说,点头谢过医生,去临时病房看方明曦。
方明曦闭着眼安详躺在病床上。肖砚试探喊了声:“方明曦?”
余音在空荡的小病房里荡开三秒,才见她缓慢睁开眼。
催吐洗胃虽然较简易,但也并不是什么舒服的过程,一通折腾下来,她整个人像脱力一般,嘴唇微微发干。
好在身体的疼痛及抽搐状态随着输进身体的药液减轻消逝,除太阳穴尚且还余轻微的痛感,状态比半个小时前好太多。
“……谢谢。”方明曦声音沙哑。
肖砚道:“不用谢我,我只是顺手帮忙。而且——”
话说到这停住。
方明曦满面疲惫。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和邓扬脱不了干系,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方明曦很清楚,那股陌生的情|潮汹涌怪异,不管是不是邓扬做了什么,其原因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肖砚从医生的话里猜出她大概吃错什么,见她反应,一时没开口。
方明曦不看他,偏头脸颊贴着枕头,“我刚刚太慌了,应该想到先自己催吐的,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声音客套且疏离。
肖砚睇她的侧脸,低声:“这件事是邓扬不对,我会处理。”
沉默十几秒,方明曦忽地笑了,“怎么处理,揪他的头发警告他吗?就像揪我的头发一样。他没接话。
寂静蔓延,又半分钟时间,方明曦转回头,躺在床上看向他,那双直勾勾的眼黑白分明。
“所有人都觉得我下贱,觉得邓扬被我迷得鬼迷心窍,认为我害了他。唐隔玉是,睿子是,你也是。”
“你说让我离邓扬远一点,我听了,我躲他不见他,他跑到我学校堵我,拿我妈的夜宵摊威胁我。我在他生日跟他讲明白,还他送的东西,过一阵他还是出现,送东西送到我教室门口。”
“……没人问过我难不难做。”
她闭了闭眼,喉间狠狠咽下去什么。
“这一次是我活该,他来找我说作为朋友想给我介绍升本大学的老师认识,我不该贪便宜。占人便宜会挨雷劈,都是我自找的。肖先生回吧,医药费留张单子给我,我会把钱还给你。”
她抬起没插针的手挡在眼睛上,不想再和他说什么。
肖砚站在那儿没动,看她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到病床边的桌上。
“这次的事非常对不住,我先替邓扬道个歉,剩下的我会处理,这种事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名片。
“这是我的号码,如果邓扬再来为难你,你可以打我电话。”